孩子们的去向和欧雷最初预计的一般无二。
哈梅森乘上里戈家派来的马车,他将要回到他的家中,走上成为他理想中的“勇者”的道路。
尤米和一些孩子在他们短暂地共同生活的“家”中永远沉睡,被欧雷身后的浑杂之物吞噬,成为他“记忆”的一部分。
一些幸运的孩子还没有和被植入的“某物”完全融合,在拉娜的协助下,欧雷为他们尽可能地剔除了不属于他们的那一部分。他无法完全除去那些在拉娜的魔眼中呈现漆黑颜色的东西,但至少他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而包括阿碧丝在内的三五人,他们已经和“某物”融合得太深,欧雷无法再对他们做些什么。万幸的是它并没有带来过多的副作用,虽然不得不与那些异变共存,他们拥有凭借这些被赋予的“力量”做出平凡之外的选择的机会。
“欧雷,”孩子们一一做出选择,在欧雷婉拒了一些后,阿碧丝走上前来,“我们和尤米一样,我们唯一的‘家’只有这里。但是,欧雷,你不会留在这里,对吧?”
“是的,阿碧丝,”被允许跟随在欧雷身边的只有拉娜一人。欧雷那副使用特殊材料制作的眼镜被重新制作为两副单片眼镜,欧雷戴在右眼,拉娜戴在左眼,“我还有要做的事情,无法在这里过久地停留。如果你希望,我可以把这里留给你。”
“如果留在这里,我们仍然不得不依赖你,所以,欧雷,”阿碧丝和与她立场相同的几人一同向欧雷请求,“我们想要到附近的城镇中去。我们会想办法自己活下去,但是欧雷,我希望这不会是永远的分别。如果你经过这里,可以去看看我们吗?”
以阿碧丝为首,几个孩子来到欧雷面前。
“谢谢你给了我们一个‘家’,请让我们继承它吧,‘父亲’。”
欧雷花费了一些时间安排好想要回家的孩子们的归回之旅,为阿碧丝他们在附近的城镇里租借一处简陋的房屋,直到他们共同生活的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把它留在这里好吗,欧雷。”留在他身边的拉娜坐在他亲手制作的手杖上。她修剪了头发,用刘海挡住右眼。在欧雷为他们制作新的眼镜前,她会暂时像这样单眼视物,“我们可以把这里当成秘密基地。也许以后还会用到它。”
“就这样做吧。”
欧雷将屋子布下结界,随后在附近栽满树种花种。它们会追随着时间成长,将这值得纪念的小屋藏匿于隐秘的林中。
拉娜陪同在旁边,坐在手杖上,托着腮看他大张旗鼓地用那十只对人族来说过于夸张的蜈蚣脚做完这一切。她安静地等到欧雷恢复人形,当着自己的面一阵诡异的扭曲后,身形变大了一圈。
“……欧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这副样貌呢?”拉娜在向欧雷倾诉后,不再将她的视线和双脚落到地面,她现在专注地注视欧雷,并在此时惊讶又无奈,“你现在的模样其实更像是一位‘父亲’。”
“……你是说这副哈梅森第一次见到时吓尿了的模样吗?”看不出是有意还是无意,欧雷如此漫不经心地透露了一些当事人永远都不会想要知道的事情,“也许是因为那时我忘记戴上眼镜。”
拉娜轻笑出声。她的声音吸引了欧雷的注意,那双黑与金的眼映入女孩初次展露的笑颜,现在他们的一切都重新开始。
“我可以继续叫你‘欧雷’吧?”
“可以,按你喜欢的就好。”
“那叫你‘父亲’也可以?”
“……如果你希望的话。但我大概并没有当一位‘父亲’的自我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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