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善渊近乎疯狂的铁血手段,也让他封了一和离女子为贵妃这事变得没那么扎眼了起来。

又或者说,根本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她想要的贵妃之位,就这样以一种诡异而猛烈的方式得到了。

洛宜现在想来,还犹如置身梦境,一切都不真实。

“皇上万福金安,皇上万福金安!”这时,那油光水亮的鹦鹉扑腾着翅膀欢叫道。

身边的宫女悉数退下,洛宜转过头就看到了阎善渊削瘦了几分的面容。

兴许是最近杀了太多人,阎善渊遏制的本性一点点暴露,往日温雅矜贵的外表撕开了些许裂缝,男人刻在骨子里的冷漠和残忍笼上他的眉眼,他的眼底乃是如深渊般的冰冷之色。

唯有当他的目光落在洛宜的身上时,才闪过些许柔和。

“皇上来了!”洛宜欢喜地说道,清妩娇柔的眼眸中好似只能装得下阎善渊一个人。

阎善渊伸手将洛宜搂在怀中,他的身量高挑,下巴刚刚好可以抵在怀中柔软芬芳的小女子的头顶。

他的下巴眷恋地蹭了蹭洛宜毛绒柔软的发顶,轻声道:“朕来了。”

没人知道那日在穆尧的马车里,他看到穆尧掐着洛宜的脸颊逼迫她吃下那等夺命之物时,他有多么害怕。

他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大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只要稍许用力就能捏爆他的性命。

穆尧怎么敢动他的人?

那一剑封喉,阎善渊根本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说他如今有后悔之意,那也不过是后悔让穆尧死的更惨。

洛宜的小脸贴着阎善渊的胸膛,耳边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之声。

若说从前,洛宜对于阎善渊止于心动,怯于尊卑。

可是这次的事,却让洛宜对阎善渊的认识又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听闻今日早朝有人弹劾臣妾,皇上可没有生气吧?”洛宜柔声问道,先前也不是没人提起这事,只不过叫阎善渊杀了几个。

朝堂这才安分下去。

可如今按照时日来看,下个月就该选秀了。

那些家中想要出个皇后的重臣宗亲,又开始蠢蠢欲动,而洛宜这个贵妃显然就是最碍眼的。

“且让他们弹劾就是,朕倒是要看看,还有多少人想与朕作对!”阎善渊登基三年,肃清朝堂之事他早就想做了。

索性一次,做个干净。

阎善渊不怕他们不弹劾,只怕他们一个个都蛰伏沉默,再等日后给他惹出一堆麻烦来。

“皇上分明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怕自己的女儿日后进宫受臣妾这个贵妃的欺辱罢了……”洛宜打趣道。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阎善渊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有旁人入宫了。”

“什么?”洛宜诧异道,如春水般透亮的桃花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阎善渊琥珀色的眼眸暗了几分,他的神情一点点温柔下来:“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什么选秀,有什么旁人入宫……”

阎善渊对情爱之事素来没什么耐心,唯有洛宜能叫他分出些许心神来。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不过他不曾直白地告诉洛宜,他只是想试探出她究竟能为自己做到何种地步。

可是穆尧的事一出,阎善渊突然觉得这些弯弯道道都没了意思。

把人抓起来便是,把人锁在自己身边便是。

他终究没有那份耐心。

“皇上可是说真的?”洛宜颤抖着声音问道。

阎善渊低头啄了啄洛宜的唇道:“封你为妃也罢,封你为贵妃也罢,只要你怀上朕的子嗣,皇后之位便是你的……朕从没想过给别人,朕对你如何,你当真感觉不出来吗?”

“自始至终,都只有你,能叫朕心神不宁,日日念想。”

洛宜听完阎善渊的话,泪水倏地从眼角滚落,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却见他的脸上漾出一层浅浅的笑意来。

“朕说的是真是假,宜儿且看着便是。”

“你与朕的时日,还长着的……”

脸颊上的泪珠被一点点吻去,男人前所未有的温柔让洛宜恍若置身于柔软而细密的蛛网之中。

他是温柔而强势的捕猎者,而她则是心甘情愿坠入陷阱的蝴蝶。

洛宜闭上眼慢慢回吻身前的男人,细弱的啜泣声最终淹没在暧昧而缠绵的水声之中。

很多年后,已是皇后的洛宜每每在半梦半醒中摸到阎善渊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时,都会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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