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陈重不好意思的露出笑容:“怪不得小姐今日特意到此,专来与我进言。”

“对的,”甘梅乖巧的点点头,忽然觉得陈重这人好说话,没有别的青年儒生那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亦没有眼高于顶的傲气。

白丁出身,气质果然是与他人不同,“小女子只想告知先生此事,不可推广过甚,可以两相结合,继而复兴沛国至徐州之中的商道。”

“沛国、下邳国两地,因有很多累世经营的商贾之家,所以相互通商已经多年了,财富进进出出,便可流转,能让数十万百姓受益。”

“唯战事时死其沉沉,小女子以为,若要一地通达富足,当让农商皆可活才行,这个活,并非只是活着那么简单。”

“说得好,小姐一番话,让在下茅塞顿开,”陈重的确是颇为意外的,这个年代,一个女子的见识能到这种地界,已可以说是博学多才、天赋异禀了。

“这件事,在下记住了,但是现在公务缠身,不能更改,只能暂且放下。”

“嗯……”甘梅也不在意,她来就是今年看着可惜,忍不住了才来和陈重说,希望他能进言。

来年或许可以好生安排,当然,她本来也不怎么抱有希望,一地的政令,不太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女子之言而更改,而陈重的官职也不大,或许不能左右时局。

她只是想说出去而已。

“真的,我不是敷衍你,”陈重眼睛瞪大,加重了点语气道:“今年春耕已过了,来不及做这些,但是兖州内还有蚕桑布匹,你们可以收来此地,先启用工坊,招收女工,编织成布,待秋收卖出去。”

“小女子不能做决定……”甘梅抱歉的别开了脸,不好意思看陈重。

这就尴尬了,她兴致冲冲的来和陈重谈政令之缺。

人家解决了,自己却不能做决定,等于是白说。

陈重也是无语的盯着她好久,这好家伙,跑来跟我这大言不惭的,我还以为你在家里地位多高呢!

你多冒昧啊,你不能做决定搞得我热血沸腾的。

“那就等,稍加安稳,再来商议如何?”

“现在不安稳吗?”

甘梅吓了一跳,那样子,能清晰感觉到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陈重道:“这就是机密了,你不好打听这些的,回去等着消息,待安稳了,我会登门造访。”

“另外,和甘公说一声,此事我只和你商讨共事,别的人我信不过。”

“哦,好。”

甘梅也不知道陈重什么意思,但既然都这么说了,自己也自小熟悉桑陌、织布工坊的事,前去自荐,并无问题。

但是陈重说得“待安稳”,却让她多留了个心思,当然,她也没有马上回去和甘公说。

他们是同族同宗,但甘公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是多年前少女初长成,已非常美貌,宛如白玉仙女,又熟识农耕桑陌事,大方知性。

让甘公感觉,此女日后必然能贵不可言,所以打算“运作”一番,嫁一个好人家,攀一门好亲事。

所以,在身份上,自然就成为了“父女”关系。

……

一日躬耕结束,陈重巡查各地名册亦是如旧,没有人逃离,没有名册被篡改。

各乡亭的官吏,都没有贪墨私心,一切安好。

回到军营,陈重和程昱马上被请去了主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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