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攻徐,可以最快的速度,占据城池,收治人丁,甚至是劫掠粮食。

但是,会丧失人心。

同时,会令徐州军民一心,也许反倒是让陶谦更加容易振臂而呼。

他刚有这个设想,陈重便接着拱手道:“主公,我听闻在此次山贼截杀之前,徐州陶谦,曾经派人将曹氏宗亲宴请于席间三日,大肆款待,并且传为事迹。”

“当地百姓,均知晓此事,以为兖州、徐州往来和平,共荡贼寇,两家修好,日后兖、徐不会再生战事,可以修生养息,安民富境。”

“现在想来,此也是计之一环。”

曹操面色凝重,抬头来看向他,身旁荀彧、程昱都是面有异色,若有所得,但是未曾打断陈重的话。

“说下去。”

陈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百姓知晓,一心求和,若是此刻再猛烈攻打徐州,虽有小利可先得,但旋即陶谦肯定会宣扬主公图谋徐州,以父仇为名,横征暴敛,劫掠徐州大地。”

“如此一来,百姓自然会惧怕,惧怕之余,只有投身于陶公之令,一同抵抗我军,如此,便是得小利而失大局也,须知,这城固从来都不是山川之险,兵马之盛,而是人心之齐。”

“上下同欲者,二万亦可破十倍之敌,当年背水之战便可知分晓,而今匡亭破袁军,亦是历历在目,主公当深思。”

“说得不错,”曹操松了口气,眼神都恢复了几分清朗,心中的思绪也被陈重这一番话理清了不少。

“那么,伯义主张不攻徐州。”

“攻。”

陈重面色陡然一凝,道:“可以迅速攻占彭城,徐州失彭城,只能退守下邳,徐州无险可守,而下邳便是郯县最后的一道坚城防线。”

“攻占彭城之后,以丰县、沛县、相县三地所得,先行放粮赈灾,收治流民,推行惠政,并且大行治理农耕,将兵马聚集在沛国境内,此后,便可静待时机。”

“等等,”这时候,程昱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发声,稍稍站出面露疑惑的问道:“伯义,若是照你所说,陶谦乃是密谋布局,那么在彭城难道不会有重兵把守,等待我们前去进攻吗?”

“此时攻打彭城,正中陶谦下怀才是。”

“彭城或许不易守,故此他若是在彭城设防,折损也许会很大,而从鲁中山地穿行,可先攻打萧县,再逼近彭城,此路线当年不是也被人走过。”

“先人教学如何攻打彭城,不是已经写在了兵书上吗?”

几人闻言都未曾回话,论当年骑战,那位霸王项羽,的确是独树一帜,彭城之战更是名震至今,三万精兵,攻破号称五十六万联盟军的故事,说到哪一年都是震撼的传说。

当时项羽最快的路线,就是走沂水与沭水形成的河谷,地势平坦,共近四百里路程,但是此路谁都知晓,必然是设下了重兵。

而项羽,没有走这条道,他是从启阳,向西穿越了鲁中山地,而后攻打萧县,出其不意。

“彭城之内无险,我猜陶谦要下的是险棋。”

陈重眉头紧皱,因为他也不懂古人的用意、兵法,但是他相信,陶谦一定是个狠人,因为他不光在乱世能够占得一地成为州牧,还敢收容数万贼兵,甚至自己的旧部,还是以狡猾、悍勇著称的丹阳兵。

他是狠人,定然是要将曹操打到死。

故此,引地深入,方才是上策。

“他想将我军困在彭城境内,彭城既没有险要坚固的高城,又无山险关隘,故此不好驻守,他不如收缩兵力全力防守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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