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福安说已经派人将赵郎中捉了起来,王猛气急败坏地跳起来骂道:“刘福安,你脑袋让驴给踢了?刚刚还说不需要拿人,要依法律办事,怎么出去下,就立刻变卦了。”

刘福安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说:“就是按照《大明律》才捉拿那厮,他欲行不轨在前,恶毒殴打在后,岂能不捉。无论那厮攀附上何种关系,谁来说情,我都会秉公执法,伸张正义。像此等欺压弱民的恶徒,我必定会严惩。”

王猛目光毒辣,死盯着刘福安,这与他印象中的刘福安判若两人,他不知何故,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疯了!”

王猛意欲继续破口大骂时,王凌伸手拦住了他。

王凌隐约觉察到了一丝不安,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他笑着说道:“捉了就捉了,本就是一件小事,何必再为此费口舌,当下战事才是第一要紧的,是不,郡主?”

朱熎珞对这王氏兄弟没个好脸色,冷言道:“对你是件小事,对这妹儿却是件大事。”

听见此话,王凌也耍起脾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俩就不再过问战事了,那就请郡主上前线指挥去!”

“你。。。”朱熎珞气得说不出话。

李炎猜测,刘福安莫非是得到什么消息了,难道是土木堡之变?

刘福安上前安慰朱熎珞,说道:“郡主安心,不必去前线指挥了,我刚刚得到的情报,亲征大军在宣府大败瓦剌,已经差遣一队精兵朝蔚州奔来,今夜就能到达,将一扫城外鞑子,解蔚州之围。”

朱熎珞露出久违的笑容,这是她几天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激动道:“太好了,蔚州百姓有福啊。”

李炎感到不可思议,朱祁镇率兵大破瓦剌,这是什么鬼故事?

王凌也感到奇怪,立刻问道:“刘福安,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刘福安淡淡地说道:“还记得那座破庙吗,我派出去的探子从那里顺利出了城,找到了大军,刚刚他回到城里,立即将消息告诉了我。”

“就是那个狗洞?”王猛不敢相信地问。

刘福安并没有理睬他,显然这是嘲讽之意。

王凌则继续问道:“你那探子现在何处?我要亲自问问他。”

刘福安拒绝道:“不必了,我的消息千真万确,探子一路艰辛,已经休息了。”

“你。。。”这次轮到王凌说不出话来。

“好了,既是如此,我们便做好最后的防御,等援军一到,杀他个片甲不留。”朱熎珞摆摆手,“李炎,你带妹儿回去吧,那个赵郎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出来。”

刘福安俯身道:“遵命!”

王氏兄弟二人嘀嘀咕咕,想要将刘福安留下,可刘福安头也不回离开了蔚园。

李炎便也带着小妹儿,与门外的旺财一同回到了酒仙居。一路上小妹儿感谢不停,李炎淡淡地说:“今天面见的时机不好,不过运气不错。”

说着,在酒仙居门口迎头撞上了何全,他正从聚宝斋里出来,看见他们三人,询问道:“小李,去哪了啊?”

李炎便将事情经过如实告诉了何全,还有刘福安带来的消息。

何全啧啧嘴,摇了摇头,说道:“下回遇到这事,跟我商量下,你贸然去找郡主,大爷他们还以为是我让你去的。刚刚蔚园差人来,让我立马过去一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李炎点头称是:“是我想的不够周到,当时没有找到掌柜的,便自作主张带了他们去告状,确实欠考虑。”

何全又交代几句后,便独自去了蔚园。

旺财为了感谢李炎,拉着李炎去了酒仙居,准备亲自下厨,好酒好菜招待一番。

李炎打趣道:“前两日向你讨要些粮食蔬菜,你还说没有?”

旺财笑着道:“官府来人说不让动,我便听了他们,现在想想与其让这些狗官吃了,倒不如饱了自己的肚子。”

夜幕降临,烛火照亮酒仙居的大堂,李炎吃着旺财的菜,品两口多年的汾酒,感觉到了生活的舒坦。当然这也是蔚州即将解围之后得到的安稳感。

李炎并没有多喝,旺财借着酒劲讲着蔚州城的风云故事,但李炎完全没有心思听。没多久,旺财便喝趴下了,李炎便也告辞。

微醺的状态总是这么惬意,李炎慢慢悠悠地回到聚宝斋,并没有发现何全。迷迷糊糊的睡了去,直到外面响起吵闹喧哗之声。

天已微微亮,李炎推开屋门,走到街上,街坊邻里成群结队的叫嚷着朝北门走去。李炎不明所以,随着人潮跟着前进。

渐渐的,隐约听到叫喊声中夹杂着厮杀声音,李炎拉住一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激动地说道:“这你还不知道?城外的瓦剌鞑子被打退了!”

李炎也不由地兴奋起来,走到北城门,已是一片欢呼之声。

城门两侧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两列士兵把守,让出一条通道。李炎望去,前头大路中间站着刘福安,而后王氏兄弟带着几个锦衣卫站在后面,几人各自站着,没有交流,似乎在等待援军进城。

李炎东寻西找看了一圈,终于发现了站在士兵旁的何全,便迅速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掌柜的!”

何全神色暗淡,李炎一脸茫然。

这时,城墙上跑下一个小吏,在刘福安身边低声耳语几句,刘福安点点头,随后小吏大叫一声:“开城门!”

两个士兵抬下粗大的门栓,缓缓地拉开城门,众人皆翘首看去,一阵白烟顺着门缝弥散进来,夹杂着晨雾,陡增几分神秘之感。

一匹俊美的白马出现在眼前,只见马上的将领身着鱼鳞齐腰明甲,头戴尖顶明铁盔,外披织锦战裙,腰挂佩剑弓袋箭囊,高大魁梧,英姿挺拔,威严肃穆,长长的胡须在胸前飘动,眉宇间散透着一股杀气,定是久经沙场的猛将。

李炎被这强大的气场所震撼,问何全道:“掌柜的,这是何人?”

何全严肃地说道:“这美髯公便是石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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