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鹰飞奔到大桥之上,手里的双枪始终未停下,依旧是放倒了几个鬼子。张文虎担心郑天鹰的安危,与刘明风驾车赶到大桥另一头。此时郑天鹰已经放倒了路旁的几个油桶当做掩体,蹲在后面一边躲避子弹一边思考脱身的方法。

张文虎将车停在一旁,然后从座位下拿出两把冲锋枪,一把给了刘明风,一把挂在自己肩上,两人举起枪在郑天鹰身后为其掩护。

郑天鹰问道:“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回去吗?”张文虎道:“你如果死了,万一军师责备起来我可不太好答话啊。”

郑天鹰听罢只是默默笑了笑,而此时三浦浩一等人的攻击也逐渐强烈起来。郑天鹰眼见己方趋于劣势,而鬼子也正在火力的掩护下逐渐朝三人逼近。三浦浩一抬了抬手,鬼子停止开火。三浦浩一叫道:“郑天鹰,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就立刻放下武器举起双手走出投降,否则我可以保证你们今晚就会死在这里!”

郑天鹰冷笑一声,道:“三浦浩一,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自认为能够杀了我的人我会让他们明白过分的自信会让自己付出代价,而你马上就会成为这样的人!”

三浦浩一道:“省省这些力气吧,如果你不肯投降,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刘明风听着二人的交谈,缓缓从腰间掏出一颗手雷,待到二人同时沉默之时,刘明风迅速拔下插销,而后磕了一下,引爆信管,将手雷抛到三浦浩一脚边。三浦浩一大惊失色,叫道:“不好!快隐蔽!”说罢便迅速闪到一旁。突然,只听一声巨响,大桥之上火光冲天,滚滚浓烟涌向天空,刺眼的火光将黑夜笼罩下的霞飞大桥照耀的格外明亮,而桥下的江水之中也不断传来一个个日本兵落水的声音。

三浦浩一大怒道:“杀了他们!”鬼子迅速开枪,攻势愈发激烈。郑天鹰眼见不是对手,转身对张文虎和刘明风说道:“咱们不是鬼子的对手,你们先撤,这里交给我。”张文虎道:“不行!如果你死了,我没办法向队员们交代!”郑天鹰将手枪抵在自己太阳穴上,道:“你们再不走我就毙了我自己!”张文虎知道他说的出做得到,只能硬拉着刘明风撤到汽车旁。郑天鹰见二人上了轿车,立刻取出双枪跳上油桶,而后连续放倒四五个鬼子。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打进了郑天鹰的左臂,郑天鹰吃痛退了几步,而一个鬼子见郑天鹰受伤便丢出一颗手雷,只听一声巨响与“扑通”的落水声传来,烟雾散去之后郑天鹰不知去向。而坐在轿车之中的张文虎与刘明风二人见郑天鹰失去了踪影,以为他已葬身火海,只能强忍泪水驾车离去。

三浦浩一走到郑天鹰消失的地方,环顾四周而后又看向桥底,见江面之上还在泛着波澜。徐无正疑问道:“难不成郑天鹰死了?”岩田盛道:“看来我们消灭了一个对手啊。”三浦浩一打断道:“不,郑天鹰并没有死。”徐无正道:“指挥官的意思是……”三浦浩一道:“桥面上没有血迹与衣物的碎片,而且你们看江面还有波澜起伏,说明郑天鹰并没有死去,而是掉进了水里。”此言一出,岩田盛和徐无正都是大吃一惊。三浦浩一下令道:“立刻封锁全城,一定要找到郑天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法租界,张文虎和刘明风回到舞厅,见舞厅大门紧闭。二人正准备从后门进入,忽然听到开门声,杨雪婷从舞厅内走了出来,见到二人深感震惊,但环顾周围却未看见郑天鹰的影子。杨雪婷问道:“你……你们回来了?我哥呢?”张文虎没有说话,而是绕过杨雪婷走进了舞厅。而刘明风也一句话不说,与张文虎一同步入舞厅。杨雪婷一脸疑惑,只能关上大门回到舞厅。

三人到地下室,其他队员见到张文虎和刘明风而没有看见郑天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许飞鹏问道:“天鹰去哪里了?”张文虎依旧是沉默不语。郑天豹同样也发出疑问:“说话啊,我哥去哪儿了?”刘明风道:“你们别再问文虎哥了,还是我说好了。队长为了让我们撤退自己吸引鬼子的火力,被鬼子的手雷炸死了。”说着,刘明风的两眼湿润,哭了出来,而张文虎也无法强忍泪水,两行清泪顺着眼眶流出。

在场众人闻言都是大惊。“我……我哥死了……”杨雪婷再也不能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如泉涌般从眼眶内流出。

许飞鹏擦了擦眼泪,说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军师,否则我怕她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王风龙道:“可是就算是不说日本人也会把这件事情登报大肆宣扬,军师迟早有一天也会知道的。”

许飞鹏道:“如果登报,千万不能让知惠看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都同意许飞鹏的建议,当即便决定照他说的做。而在距离上海几十里远的某个小村子里,两个背着竹筐的村民行走在小河的河畔边,只听其中一人说道:“今天咱们可是收获颇丰啊,大伯可要高兴死了!”另一人道:“对啊,这次咱俩可是不亏啊。”

先前那人点了点头,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然后指向小河边。另一人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日本军服,左臂流着血的男子倒在河岸边。二人走到男子身旁,其中一人正想把男子唤醒,却被另一人拦下:“你疯了?他穿着日本人的衣服,万一是日本人怎么办?”那人道:“可……可是……我看他马上就要死了……”另一人道:“死了就死了,谁让小鬼子经常欺压中国老百姓的!”那人道:“我不管,我如果不救他,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说罢,他也不管别人阻拦,扛起男子就朝村子里奔去。另一人见拦不住他,也只能跟他回村。

那人背着男子,不顾村民诧异的眼神,径直奔向一处农房。推开大门,那人叫道:“大伯!快出来啊!”喊了几声,只见里屋走出一个穿着坎肩,满头白发的老人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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