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儿故意把声气压低,可那话的音量却不减,让里外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那你可要当心,护好这胎,就怕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使坏心思。”
“她敢?!我是不怕她的。”爱奴厉声喝道,“成日摆着架子,指望着谁怕她,谁不知道她嫁之前就失了身子,拿这事要挟汉子娶她过门,比我们这些优伶还不堪,面上装大家小姐,内里不知道浪成什么样,要我说,像她这样的高门大户教养出来的小姐,也不过如此,只会面上装腔作势,实则还不如我们这些奴才。”
爱奴转念一想,她这话把身边的这个也连带着骂了,忙软了语气。
“奴该死,这话说得不好,夕姐儿自然是不一样,家教样貌是一等一的。”
秦夕儿心里鄙视,果然奴才就是奴才,低贱的禀性改不了,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笑道:“我明白,你这话不是说我。”
“正是哩!”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魏宛姣的耳中,气得她指尖冰冷,脸色煞白。
她径直朝那边院子走去,心道,非要撕烂那个贱奴的嘴,可是走着走着,又泄了气,她去了又能怎么样。
脚步放缓,最终停下,又折回了自己的院子,干脆闭上门,歪倒在床上。
院子里的丫头们见了,暗地里发笑。明面上她们不敢对魏宛姣不敬,可是言行中处处透着怠慢。
魏宛姣自知失了势,她在这座深宅大院内孤立无援,生生把从前的傲气和刁蛮压制,学着忍气吞声。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她刚吃过饭,桌上的碗碟还没来得及收,爱奴又来了。
女人一进来先是盯着她桌上的饭菜看了看,先是一惊,然后眼中透着嫌弃。
“啧啧——夫人就吃这些?怎么不让厨房做些好的?”
说罢,似是想到什么,低头一笑,对身边的小丫头说:“你去传我的话儿,告诉厨房,以后夫人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多的费用我来出。”
魏宛姣冷眼看着她:“贼奴才,用不着你假惺惺,滚出我的屋子。”
那爱奴又拿着帕子掩在鼻子下,蹙着眉头:“夫人何必动怒,我见夫人衣食寒薄,可怜见的。”
魏宛姣当初嫁到秦府,一溜抬的嫁妆,全被秦家收拢了,那个时候她傻,把钱不当钱,只想和秦逸表忠心。
“你走不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爱奴左右看看,对着身边的小丫头说:“你先下去,把门带上。”
那小丫头下去了,并把门掩了,此时,房中只剩下她们二人。
“你又在打什么歪心思?”魏宛姣一下子警惕起来,和她拉出一点距离。
爱奴笑了笑:“你看你这副样子,怕我怎的?”
“我怕你?!”
“夫人既然不怕,离我这么远做什么?”爱奴继续道,“我今日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就当我为腹中未出生的孩儿积一件善事了。”
“呵!”
魏宛姣可不信她有这么好心,可她却从爱奴的眼中看到一丝对她的同情。
“我告诉你,你好有个心理准备,法不传六耳,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也不能说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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