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要守岁,汤饼、馄饨,糕点,厨房都备着,灶火也燃着,说要馄饨,便倒水入锅,开后下馄饨,没一会儿就煮好了,端了两碗进来。
魏祁让丫鬟出去,自己将馄饨端到了床边,递给她道:“外面在下雪,大雪。”
“是吗?又下雪了。”
“也许是瑞雪兆丰年。”他道。
宋胭低头吃馄饨,他也坐在床头吃他的馄饨,两人都吃得安静,好像能听见外面落雪的声音。
他抬起头,见她披着长发,一头青丝贴在脸庞,脸上带着红晕,纤细的身躯被裹在他的蓝色大氅里,有一种娇弱的美,而这美里还有一种特殊的意味:她是他的女人,前不久,还在他身下承欢。
一种强烈的满足感朝他心头席卷而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对女人的征服感、占有欲。
吃了一些,宋胭将碗递向床头桌子上,他替她接过,说道:“还有这么多。”
“吃不完了。”
“难怪一会儿就说受不住。”他说着,舀了一只馄饨喂到她嘴边:“最后吃两个。”
宋胭无奈张嘴,将那一只吃下。
果真吃完两个,他才作罢,将她的那半碗倒进了自己碗中,一起吃完。
吃完馄饨,他重新上床来,又将她剥得干干净净,搂在怀中。
明明一夜没睡,但这么折腾下来,竟然又不困了。
她问:“若是现在叫水,是不是有点不好,别人会猜到……”
“叫水做什么?”
“我觉得……有点黏。”
他不怀好意地笑:“怕什么,夜里冷,明早再说。”
宋胭多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越来越不爱干净了。
但确实冷,她也怕要两碗馄饨还能说确实是夜里守岁饿了,再叫水来擦洗,那便是昭告天下了。
所以忍住了,静静躺着,努力将注意力放在别处。
“明天还有事呢……眼看没多久能睡了,还睡不着。”她担心道。
魏祁问:“能有什么事?”
“向祖父、母亲请安啊。”
“一早我去请安,和他们说你昨日累了,今日晚一点去。”
“那哪里行,今日是初一。”
“无妨,我代你解释就好,你昨日也确实累了。”
两人就此讨论了半天,宋胭终于有了睡意,总算靠在他怀中睡着了。
大约是平时早起请安习惯了,明明睡得晚,却还是天一亮就醒来了,还尤其清醒。
她便索性起身,在这边随便整理了衣衫,理了头发,从后门回自己院中。
景和堂已经算是前院了,魏祁平日办公待客都在这里,景和堂后面才是女眷的院子,所以她这一大早从这儿离开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她穿了件他的斗篷,拿斗篷裹在身上,风帽戴着,遮着头,倒没人能看见她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头发也只是粗粗打理了一下。
地上早已白茫茫一片,雪能没脚踝,大雪还在纷飞,下人在扫雪,他扶着她在雪地里走,给她打着伞。
回自己院中,便马不停蹄洗漱,换衣服,梳妆,再去长辈那里请安拜年。
国公爷,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都走了一圈才回来,却见魏祁也从三老爷那里回来了,又坐在床边翻她的闲书。
她就很怕他看她的书,虽说之前那本是特殊,别的话本好很多,但毕竟是情情爱爱、才子佳人,总有那些情节,有几句什么“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花娇难禁蝶蜂狂,和叶连枝付与郎”的话,被他看到,不知怎么想。
于是她走过去,一把就将书夺了回来,嗔怪道:“老翻我的书做什么,又不是你看的。”
“我怎么就不能看?”
“要看你自己去买。”
魏祁笑了,没再坚持要拿书。
她问:“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拜年,写贺帖?”
初一开始,便开始走亲访友,关系好的亲自走一趟,关系一般的也得写个贺帖、备些礼让下人送过去,似魏祁这样,身在国公府,又在朝中为官,族人、亲戚、师友、同僚,不知道有多久地方要走动,很难闲下来。
魏祁却靠在床头,意兴阑珊:“正月这么长,这些明日做也来得及。”
这一副懒散样子,让她很不习惯。
她打了个哈欠,一边将身上披风解开,一边道:“我想睡一会儿,困得很。”
“你睡,睡了起来,下午揽月楼那边肯定有杂戏,我们再去看看?”他说。
宋胭知道他其实并不喜欢看戏,想了想:“今日这么大雪,下午不一定想出门呢,反正我要先睡一会儿。”
夜里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起来了,然后整个国公府,从东到西,从北到南遛了一圈,眼睛早已睁不开。
魏祁精神却比她好得多,还颇有一种神清气爽、春风满面的感觉,闻言,温声笑道:“那你先睡,我在旁边看书。”
宋胭摘了钗环在床上睡下,刚要闭眼,回头道:“你不许看我的书。”
魏祁意外:“我刚才看了,不就是普通的书生与尚书千金么,你这么紧张,难道后面还有其它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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