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魏芝的纳征礼,即下大定,就是男方大张旗鼓向女方下聘礼,这是六礼中除亲迎外最重要的一天,算作真正意义上的订婚。

一早黄家送聘礼来,国公府这边接待,也接了许多亲朋好友,要宴饮一整天。

宋胭也就一早过去绣春堂帮忙,连同秋月春红全都去了,自己院子这边倒没什么人。

魏曦也一早过去一趟,随后趁人不注意就回来了,拿出之前收拾好的一包银两、首饰,偷偷摸摸,走一步看三步,做贼似的去了僻静的祠堂附近。

没一会儿魏五德来了,朝她客气道:“妹妹让人给我带信,可是那事有眉目了?”

他说话亲昵,靠得过近,魏曦不习惯,往后退了两步,说道:“差使的事,我说不上话,我拿了些银两,你……你为难就先拿去。”

说着将那小包东西递过去。

魏五德看看她,接过东西看了眼。

全是一两二两的碎银,加一些珠饰,他不熟悉成色,却估不出价格,但打眼一看就没多少——听说今日只是个纳征礼,厨房就买了几百只鸡鸭,这得多少钱?他想要个厨房的差使,可不是讨要点零钱。

“曦姐儿的意思是,大奶奶没同意?”魏五德问。

魏曦犹豫一下,没回答。

魏五德人至中年,已在世上混了大半辈子,如何能看不出一个小姑娘的神色,便问:“你是没和大奶奶讲?”

魏曦回答:“能经手采买的,都是府上的大管家,怎么也是二太太、大奶奶信得过的人,不可能随便分派个人。”

“可我是你亲哥哥啊,这还信不过么?”魏五德上前两步道:“曦姐儿,你出身在魏三爷家,如今成了国公府里的大小姐,做人可不能忘本!”

魏曦被说得无力招架,又往后退了两步,魏五德继续道:“我也没想说做什么大管事,只是谋个差使,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谁又会求到你面前来?竟没想到你用几粒碎银子来打发我。我看着,你是不想顾我这亲哥哥的死活,也不想顾你几个侄儿的死活!”

“可是,我……大奶奶也只是我后娘,她也只是协理后院的事,我怎么能去开口!”

“怎么就不能开口,她是后娘,不更应该看你这长女的面子?”

正在争执时,一名丫鬟出来道:“曦姐儿——”然后看向魏五德,笑道:“给爷请安,您的事已经有人去禀告奶奶了,奶奶眼下还在绣春堂忙着,要不然爷先在此处稍候,待奶奶得空了再看看奶奶的意思?”

来的丫鬟正是宋胭身边的二等丫鬟夏桑。

如今宋胭协理家务,秋月春红都各自如管事娘子一般忙起来了,院里的许多事就交给了夏桑冬霜几人,魏曦和夏桑并不熟,但此时她出现,却不由心安了许多。

魏曦自己完全不知要如何应对这位哥哥……

魏五德听了这话,显然也能猜到丫鬟是宋胭身边的丫鬟。

他原本的意思是让魏曦去替他做中间人,说说好话,拿到差使,但魏曦也不知说了还是没说,他也不知那大奶奶是什么意思,此时倒有些犹豫。

夏桑又道:“还是说,爷眼下没空?”

魏五德自然不能说没空,只好应下:“那我便在此候着奶奶。”

夏桑便笑道:“我就先送曦姐儿回去了。”说着看向魏曦:“曦姐儿,走吧,回头紫燕又四处找你。”

紫燕原本是宋胭的陪嫁丫鬟,魏曦搬过来后,宋胭将她身边的丫鬟全换了,把紫燕派在魏曦身边,统管从其他地方抽调过来的丫鬟,同样是陪嫁,夏桑自然和紫燕关系好。

魏曦不说话,乖乖跟着夏桑回去。

到了院中,夏桑道:“曦姐儿你怎么自己去见那位爷了?他是族里的?不管怎样,嫡亲的大哥叔伯尚且要注意,更何况是这不知隔了多远的,被人看见了,还不知你们在拉扯什么呢。”

魏曦不好解释,只是沉默,夏桑接着道:“你先去歇着吧,紫燕去找奶奶了,我见他缠你,才出来的。”

魏曦意识到什么,问她:“你怎么会去那边?”

夏桑倒直接承认:“奶奶见姐儿这几天不对,今日她又要去绣春堂那边,这里人少,就让紫燕注意着你,紫燕刚刚和我说你一个人出了院子,又不让人跟,我就和她一起跟着你了,这才见到你去见那人。紫燕就马上去告诉奶奶了,我候在那里。”

魏曦这才知道内情,她心烦意乱,觉得自己又犯了个大错,可她也不知为什么会错,加上今日三姑姑纳征,父亲也在家,她又害怕起来,不知这事会不会捅到父亲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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