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久了,出来走走。”他说。

转眼去看宋胭,见她脸上还有兴奋玩闹后的余韵,她与魏曦,手上一人提了一只灯,她是圆灯,魏曦是荷花灯。

他问:“去放水灯了吗?”

“放过了,还见到了齐天大圣!”宋胭开心道。

魏祁微怔:“齐天大圣?”

魏枫笑:“大嫂,他才不知道什么齐天大圣呢!”

宋胭也轻笑起来,然后解释:“是前两年出来的杂戏,叫《二郎神锁齐天大圣,那齐天大圣是个猴子,长明桥边就在演这出戏。”

魏祁怔然,他的确不知道。

他看杂戏,除非是为应酬,也官员们一起看,但恰恰好没看过这个。

“好了,拜别大哥大嫂,我走了。”魏枫说着踏着月色离去了。

三人一齐往里面走,到院中,魏曦也拜别二人,去了东厢房。

房中还燃着灯,宋胭回了房,将花灯里的蜡烛熄了,挂了花灯,坐到床边揉腿。

“好累,外面人真多。”

魏祁问:“好玩吗?”

宋胭点头:“自然好玩,长明河里都是水灯,那景象真美,我也放了,放了三盏。

“三弟说明年提前在揽月楼订个位置,可以在楼上赏月,看花灯游街,问谁愿意赞助钱,赞助了便能去,我说我和曦姐儿算两个人,出五两。”

魏祁不出声,没一会儿春红过来说水备好了,让宋胭去沐浴。

大概是真累了,宋胭沐浴完出来就睡下了,魏祁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庞。

他突然想,她怎么不问到了明年,他是不是要去呢?

她其实无所谓他是不是能与她一同去吧,今晚的月色下,她是否和魏修在一起,心里又想起了谁?

一时之间,心中涌起一股怅然,又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想得多。

她是他妻子,安稳在他身旁躺着,他又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竟像深闺怨妇一般。

意识到自己的无聊,他长舒一口气,替她将被子盖好,再次走到书桌旁看公文。

到半夜,魏祁才睡下没多久,却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外面脚步声来来往往,不时有各种急切的说话声,魏祁睁眼,月色中见宋胭也动了动,呢喃道:“怎么了?”

魏祁比她清醒一些,道:“你先睡着,我去看看。”说罢就披上衣服出去了。

宋胭哈欠连连,又躺上床继续睡,但睡了一会儿,隐约听见外面喊“赶紧叫大夫”之类的话,心想不会是谁病了吧,便又从床上坐起身。

府上年轻人倒好,只有怀着孕的福宁郡主要注意,然后就是长辈,婆婆总是这里不适那里不适,倒没有很着急的时候,国公爷年纪大了,却不知会不会突然病倒。

她又隐隐听见魏祁的声音,似乎是在问仆人,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魏祁回来了。

她忙问:“怎么了?”

“是祖父不好,说是发高烧不省人事。”魏祁一边说着,一边早已重新穿上衣服,宋胭一听也急了,下床找衣服。

魏祁随手束好头发,朝她道:“你别急,我先去看看。”

“嗯。”

明月高照,不必打灯,魏祁步履飞快出了院子。

秋月春红也赶了过来,替宋胭挑好衣服梳上头发,只堪堪能见人,她便出去了。

到万寿堂外,她算来得快的,这边还没有太多人,她与二太太同时到。

两人进去,便听闻除魏祁外,两位老爷都在里面,宋胭与二太太不便往里闯,只候在明间,听里面问话,又见下人来来往往端水的端水,收拾的收拾。

里边魏祁吩咐:“再多派两人去找大夫,唯恐路上不顺,回头一并都给诊金。”

下人便连忙出来去叫人。

两人在外面听了一阵,等大太太和西院的三太太过来,也听出了大概:国公爷在家宴之后回来便觉疲惫,早早睡下了,没一会儿就醒来,说肚子不舒服,开始起夜,然后是开始吐,上吐下泻折腾个把时辰,人已近虚脱,正说是不是去叫个大夫,人便发烧了,再就昏睡过去。

直到此时,冷毛巾敷个不停,衣裳都脱了擦酒,烧也依然退不下来。

年过古稀的老人,这一遭极有可能就撑不过去了,府上自然着急。

过了一会儿门外都聚齐了后人,等得焦灼时,大夫终于到了。

大夫到了,府上人便觉得来了救星,连忙将大夫往里引,最后三个大夫都候在了房中,时时注意着国公爷的情况,随后商讨着施针给药。

里面没结果,外面的人便只能等着,宋胭眼见二太太似乎有些疲乏,便劝几位太太都去休息,大太太与三太太说无妨,倒是平常好强的二太太有些心动,又见另两个妯娌都候着,自己也不好喊累,只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