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南风转过身来,就看到了一张油腻腻笑嘻嘻的脸。
一身的油腻,一股鸡毛鸡粪味扑进鼻孔。
“老烧鸡,你怎么进城啦?”
原来这个老头子,是住在神威镖局斜对面的老街坊,老山东烧鸡店的掌柜。
“我说马老哥,你们不是要归乡养老吗?怎么又跑到开封府这边来啦?”
马南风心里一动,并没有吐露实情:
“临时置办些东西,随后就走。”
老烧鸡回头嘱咐送货来的伙计道:
“小乐子,你赶车先回去吧。我陪老哥哥去隔街春风砂锅居坐坐,喝几杯,叙叙旧。”
马南风本想推辞,奈不住老烧鸡一番热情。
想来在这开封城里,贼人不见得能找自己的晦气,便随着老烧鸡一路来到了砂锅居。
进了门,店小二一看是老烧鸡,不解地问道:
“我说老烧鸡,今天订的五只烧鸡都付过钱了,你怎么又回来啦?”
“我说三德子,你小子狗眼看人低呀!今儿个陪我老哥哥喝几杯,还用得着你说三道四?”
店伙计眉开眼笑,连连陪着不是,领着二人来到后间一处僻静的雅间坐下。
很快,桌上支起热气腾腾的火锅,肉片,蘑菇,豆干,青菜,摆满了一桌,最后还送来一坛桂花陈酿。
马南风眼下的处境是颠沛流离,亲人生死未卜,遇到旧年街坊,感到十分亲切。
两个人谈谈往日的家常里短,不知不觉间,大半坛酒入了肚,马南风的脸堂上也涌起红晕之色。
“咣当”一声,房门被店伙计推开,他的人居然不打招呼,跑了进来。
“哎呦喂,我说老烧鸡,你可惹大祸了!方才楼上的客人,有一位吃了你送来的烧鸡,也不知他吃了啥,现在倒在地上冒白沫了。”
老烧鸡听到这里,眼珠子带着血丝,霍的站起身,就向门外跑。
边跑边嚷着:
“马老哥,不要动,慢慢吃着。当心别沾了晦气,我去去就来。”
此时的马南风,酒力上涌。此时影影绰绰,耳边好像听到吃烧鸡吃坏了肚子,并未放在心上。
在江湖上,马南风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这样市井鸡毛琐碎事,见得多了。
马南风又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晃了晃,发现酒壶空了,就朝着门外喊道:
“小二,添酒”!
小二还没来,老烧鸡居然跑了回来。
他一脸怒气,进屋后随手一带,门并没有关严。
“马老哥,今天我遇点麻烦,先走了,后会有期!”
边说边跑,他来到窗边,掀开窗户,抬腿就钻了出去。
跳出去的那一刻,马南风听到老烧鸡发出一声惨叫!
马南风不禁心里起疑,毕竟这是一楼的屋子,窗外是一片花丛而已,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还没等他起身查看,从门外又闯进来四个人。
四个怒气冲冲的男人,一个四十多岁络腮胡子走在前面,嘴里不停地嚷嚷着:
“那个卖烧鸡的死老头子,跑到哪里去啦?今天我非打死他,那破烧鸡把我老娘吃的又吐又拉,我饶不了他!”
“人哪?我明明看到这老小子跑进屋子里来了!”
几个人边嚷嚷边闯进屋,把马南风包抄在当中。
马南风久经江湖,仍自顾自的喝酒吃菜。
闯进来的四个人,手里拿着棍子斧头,在屋子里像模像样的转里一圈。
“杀”!
一条棍子,带着风声,砸向马南风的后脑。
紧接着一个铁斧,恶狠狠的砍向马南风的后脖颈。
“啊……”
一个人撕心裂肺的的惨叫声传来。
使斧的汉子一喜,可定睛观瞧,躺在斧下挣扎的,竟然是一起进来的老四。
“老四,你他妈的脑子灌大便了?……”
话还没说完,扑通,扑通!
拿斧和拿棍的汉子,膝盖弯儿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中,双腿一软,
双双跌倒在地。
一条木棍落在马南风的手里。
排山倒海般棍棒风声扑面袭来,打得这几个小子嗷嗷乱叫哭爹喊娘。
木棍所到之处,噼噼啪啪,把这几个小子打得皮开肉绽。
“哎呀!。。。。。。大侠,别打了,我服啦!”
那个叫老四的汉子,不住的求饶。
马南风眼睛里泛起了血丝,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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