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贱奴而已,反正我们?家从来都没什?么好名声?,也?不差这一件了。
而越国公夫人你,以后还能在冠冕堂皇的摆出一副伪善的面孔,宣扬你那一套虚伪的道义吗?!
如果你要买下王长文之女,那就更好了。
当初在神都城外,王长文不敢花的钱,我敢花,我就等着看看,你越国公夫人愿意为了你心?中?的道义付出多少!
至于王长文之女落得今日这般境地,究竟同越国公夫人有无直接的关系,承恩公根本懒得去细究。
他只知?道,这一切本就是一个圆环,当她踏入其中?的时候,就永远都不可能从这个圆环当中?脱身?了!
来吧,叫我来掂量一下,你的道义之心?究竟多重,又或者作?价几何?!
今日在彼处卖人的,是乌氏名下的商贩。
张玉映低声?告诉乔翎:“乌氏是本朝的豪商之一,资产极其丰厚,背后也?有几位显贵的影子……”
乔翎点点头:“我们?是买,又不是抢,怕什?么呢。”
那商贩原以为就只是平平常常的一桩买卖,不曾想竟引来了一尊大佛。
对于他来说,机缘巧合之下买到王长文之女,只是一桩微不足道的买卖,见到承恩公之后,他头一个想法就是——这位爷想干什?么?
看中?了哪个,送给他就是了,反正也?没有太值钱的货色。
因为一场丧事,承恩公诚然成?了满城的笑?柄,但?能笑?他的人其实也?不是寻常之辈,至少这个商贩不敢,把承恩公逼急了,当众给他一刀,最后说不得还是会不了了之。
可是商贩又想,承恩公要是真有什?么吩咐,何必亲自来跑这一趟?
打?发个人来说一声?也?就是了。
可见对他来说,今日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得叫他走这一遭才行。
起?初商贩还觉得迷糊,等到见着越国公府的马车之后,便?豁然开朗了,继而就是汗流浃背。
赶上神仙斗法了!
毫不自我贬低的说,这哪边都能碾他一下啊!
这种时候,一碗水端平反倒没事儿,可要是偏颇哪一方,对面分分钟给他点颜色瞧瞧!
商贩暗地里捏了把汗,眼见着一个挽着头发的年?轻女郎下了马车,再一瞥她身?边之人,只觉得骨头都软了一半——他马上就知?道,前头那女郎,便?该是越国公夫人了。
乔翎协同张玉映往坐席处去了。
承恩公冷眼旁观,觑见张玉映后,眼底寒光一闪,忽的抬起?手来,在自己面前扇了扇风:“东市的规矩还是太松弛了,就不该叫那些卑贱的奴婢在这儿自由行走,搞得四?下里一股臭气,好好的生意都没法做了,越国公夫人,你说是不是?”
很快他又笑?了,斜睨着乔翎,意有所?指:“不过那些出身?微贱之人都能忝居高位,人五人六,区区几个贱婢,也?就不算什?么了吧。”
乔翎倏然转过头去看他,动作?之快,张玉映想拉都没拉住。
她小声?叫道:“娘子……”
乔翎硬邦邦道:“你就在这儿等我,我过去说句话!”
张玉映为之所?慑,硬是没敢说话,只乖乖点头:“好。”
紧接着乔翎沉着脸到承恩公面前去,一拳打?烂了他面前的桌子:“刘大,我还想跟你讲规矩的时候,你最好给我放规矩一点!”
她森森道:“再敢指桑骂槐阴阳怪气,我就宰了你!”
承恩公眼见着面前那张鸡翅木的桌子爆开了一个大洞,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往后蜷缩了许多,再听对方这毫不留情的言辞,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待到回神之后,倒是不愿意输阵,有心?言语,在触及到对方眼神之后,却是一阵心?悸,不由得又退缩了……
那边乔翎还没说话,张玉映已经到了商贩面前,柔声?道:“损坏了桌子,最后我们?会赔的。”
商贩柔情脉脉的看着她:“唉,娘子言重了,其实桌子本来就是坏的,不值什?么钱……”
张玉映微微一笑?,回到了乔翎身?边。
东市上本就人多眼杂,继灵堂事变之后,承恩公府与越国公府正式对上,难免也?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渐渐的,围拢上来的人也?就多了。
当然也?有人往相关人家里去送信。
首当其冲的就是承恩公府——承恩公又在外边搞事了,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
鼓声?再起?,被发卖的奴隶被牵了出来。
乔翎先前见过王群王长文,却还是头一次见王娘子,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娘子,形容诚然狼狈,但?一张脸倒是洗的干净,只是这份不同寻常的干净,却不可避免的叫人觉得戚然。
她脖颈上束着枷,带着脚链,神情麻木,甚至于没有抬眼去看周遭。
商贩有些为难的开出了自己最开始预设的价格:“十?两银子……”
承恩公回过神来,手扶着椅圈撑起?身?体,冷笑?抛出一个数字:“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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