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宁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身体反应比大脑反应更快,抢在陈静安得逞之前,陈长宁直接站起身,手中的信因而到达陈静安抢不到的高度。
陈静安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越不想让她看,她越想看,一番猫和老鼠式的攻防战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
争着抢着,到最后,两人的作战区域还是回到**,像往常一样。陈长宁躺着,手中拽紧信封,压放在背后,陈静安推不动他,自然也抢不到信。
“给我看下会死啊?”
陈长宁闭上眼,点点头,心道,会死。掌心下的信封在争抢中起了褶皱,他试图用大拇指压平。
“不就是郎情妾意,你俩对上眼了呗,我又不会告诉爸妈。”
“陈静安,你的字典里有‘隐私’这个词吗?”
“没有。”
“那你现在加上吧。”陈长宁默默喘平呼吸,“这是我的隐私,你应该明白,爸妈也没权力要求我给他们看。”
陈静安没说话,只有呼吸起伏声证明她的存在。
明明他们经常这样扭打,往常,陈长宁不会多想的,他发誓。可是,在刚刚那样的内心剖白过后,这一切原本平常的状况,骤然变得令人难以忍受起来,不,也不能说是难以忍受,仅仅只是难受。
“是不是……你也喜欢祝年年啊?”漫长的沉默煎熬过后,陈静安忽然问。
她的语气里满含试探意味,那种他以为在她身上不会出现的意味。察觉到这点,陈长宁感觉自己身上有个部位被钢丝划了一下,传来纤细而锐利的疼痛。
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肌肉在微微发着抖,陈长宁找回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你没别的事了吗?”
“看完回信我就去做别的事。”
“如果我坚持不给你看呢?”
“为什么要坚持不给啊?我都说了,我不会嘲笑你,你要是真的喜欢祝年年,我一定把她当我亲嫂子!”
纤细的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钝痛。陈长宁睁开眼,脑中慢慢清明,他坐起身,认真地看向陈静安。
“我的信是我的私事,当我说‘不’的时候,你应该要学会尊重我的意愿。”
陈静安浑不在意的情绪在顷刻间收敛:“不给就不给,干吗突然要搞这么严肃?尊重你的意愿?行啊,那以后我的事,我说‘不’的时候,也麻烦你尊重下我的意愿。”
说完这些,她径直起身,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大概是很生气,摔门的声音有些大。
陈长宁躺回**,看着台灯照耀下昏黄的天花板,渐渐失神,为什么明明决定好好修缮和她的相处关系,却总是不欢而散?以及,那段他和祝年年共同经历的“奇遇”,陈静安到底有没有份?他应该问出口吗?
一向擅长解题的陈长宁解不出这些题的答案。
祝年年,你好,我是陈长宁。
你的信我很认真地看完了,谢谢你对我的喜欢,很荣幸。
关于你说的奇遇,我坦白,我知情。如果可以,有个不情之请,还是请帮我向陈静安保守这个秘密。
按理说,我应该为了照顾你的感受,尽可能少在这封回信里提及第三个人,或者该说,那是你想象中的我,应该会有的风度。很抱歉,我不算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我知道这样大约会让你失望,但若避而不谈,无异于欺骗,更像混账。
父母领养妹妹时,我已经能够独立思考许多事情。他们问我想要一个怎样的妹妹,我那时没有回答,现在想想,我倒是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像你这样就好。
你说的那段奇遇发生时,我过得非常不好,和你不同。即使在那之前,我也从不认为有什么事情,或者什么生活状态是稳定的、不变的。正因为怀揣着这样坚固的认知,我很早就学会筹划,使用一些办法、技巧,除了用于学习,也用于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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