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骑冲入弓弩射程,被车阵内的弓手散射劝退,大伙互有死伤,但局面却是再一次打僵。

“迄木拓首领,这阵内的箭矢似乎并不多,要不再试探两圈,咱们冲一波试试?”

迄木拓抬头望望天色,虽是秋末,但这日头却是半分不减威势,道:“让前面的骑兵再耗一刻钟,随即射一波箭矢进去就撤,其余骑兵准备冲击车阵,一口吃肉!”

“诺。”

瞧着外围骑兵开始调整骑位,敏锐的宇文吉意识到对手要变阵了,随即喝道:“全军戒备,准备迎敌!”

只见原本围着转圈的胡骑,在一声声吆喝声中快速调转马头,顶着箭矢瞬间冲入车队射程内,将成批量的箭矢射入阵内,瞬间箭矢压的阵内抬不起头。

待宇文吉躲过箭抬头时,只见围困的骑兵快速左右散开,对手的滚滚铁骑直奔车阵冲来。

宇文吉当即断喝道:“射箭挺矛,射箭挺矛!”

嗖嗖嗖!

车阵内的箭矢如雨而落,步弓的优势又恨又远,此刻都不需要什么准头,只要将箭矢射出去就起作用。

面对骤然袭来的箭矢,冲到前头的胡骑立马遭受毁灭性打击,几十骑瞬间倒毙,连人带马成了祭品。

吓的其后胡骑纷纷勒马躲避,失了速度的胡骑咒骂道:“我们上当了!他们藏了弓箭手!”

“先退回去。”

眼见冲击受挫。

“首领前面的冲击停了。”

迄木拓恶声道:“老子没瞎!”

随即迄木拓又道:“先撤下来,组织骑兵再冲!我就不信,他营内能存上万箭矢。”

随着冲锋被箭雨打断,车阵前的胡骑迅速收拢队伍。

而在他们的东部侧翼,率先赶到的达奚步和伊娄莫忒相视一眼。

伊娄莫忒马鞭前指,笑道:“看来咱们来的正是时候!”

达奚步抬手射毙一个想要逃跑的警戒哨骑,喝道:“别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上!”

两支骑兵随即一左一右,快速奔进场内,像两股旋风般擦着迄木拓一伙的外围奔驰,骑兵侧身劲射,不停地将箭矢送入人群中。

达奚步和伊娄莫忒的骑兵可不是宇文吉跋涉千里的疲兵,巡了几个月的河,早就把这帮弓马娴熟的贵子们憋的难受,此刻纵享驰骋,必然是雷霆势。

仅仅一个照面擦过,本还在准备冲击阵的胡骑,遭受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百余骑反应不过来就命丧当场。

眼瞅着达奚步和伊娄莫忒调转马头回旋,作为中军的迄木拓竭力控制着躁动的战马,咬牙喝道:“都散开,别给人当了靶子!”

可惜现在他的麾下都是突然受惊的兔子,趁着两部骑兵调头的功夫,在各部首领的带领下,胡骑居然不战自溃。

迄木拓本想借着本部迎上去,挽救战局,却见东方尘烟起,竟是对手援军再来。

随即他果断放弃了抵抗的心思,带着本部人马迅速逃窜。

局面很快变成了一场追逐战,但迄木拓错估了对手的好战,好容易捞到仗打的质子营骑兵,硬追了十余里才堪堪罢休。

瞧着麾下汗如浆出的战马,聚在一起的达奚步、伊娄莫忒、丘敦虎三人相视而笑,这一身臭汗出的,真是过瘾。

还未歇半刻,就见宇文吉带队而来,他是抢了战马前来报仇的。

丘敦虎苦笑道:“我就慢了半步,连弓都没拉两次,你算是来晚喽。”

宇文吉勒住战马,道:“晚就晚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世子命我来传令,各部即刻打扫战场,退回浮桥。”

三人闻令,不敢耽搁,纷纷收兵而还。

此时的宇文坚瞧着卜适、卜成两兄弟喜极而泣,尤其是卜适见到亲人,真可谓情深意切。

不去打扰人团聚,宇文坚看到了普拔使的眼色,抬步走到避人处,普拔赶紧禀报道:“世子,这可能不是寻常胡部,我们发现了幽州造的兵刃。”

宇文坚并不震惊,能成建制出现在这的骑兵,此刻冀州不会有,有也调南方了。

能出现在河岸附近,又多是胡人,只能是跟上游的苏恕延有关,不是他的麾下,就是他的盟友。

此时收拾妥当的卜适也走了过来,他脸上挂着泪痕,抱拳道:“多谢世子帮衬,若无救援,我卜氏一族,今日将灭族矣,而我就是族内的罪人。”

宇文坚摆摆手,道:“你先别忙着谢我,这股近千的胡骑,八成可能是苏恕延的人,而他可是你主子的女婿。”

“啊!”

卜适面色骤变,急道:“这如何是好,那些胡骑都已经逃了,消息瞒不住的。”

宇文坚叹道:“为今之计,走一步看一步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趁着天没暗,咱们还是先回浮桥,再做考量吧。”

“成。”

......

瞧着县城里燃起来的熊熊大火,城外的苏恕延眼露满足之色,自王俊默许胡部南下以来,他第一个率部过河,经略各地,抓捕的俘虏也是数以千计。

这些俘虏不论是卖出去,还是献上去,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或者又是一个丰厚的嘉奖。

看着一队队俘虏在皮鞭的催促下缓缓沿着官道往北,苏恕延得意的摸着胡子,对部族而言跟着王俊果然是脱胎换骨,而自己的实力也是水涨船高,乍看之下这次的联姻算是圆满。

不过令苏恕延不满的是王俊嫁过来的女儿,太过高傲了些,他不敢用强,否则也不至于独守空房,好在他并不缺女人,只要能借着她维护住跟王俊的关系,就算养她到死,也无所谓。

想到此处,苏恕延扭头吩咐道:“挑两个模样俊的,今晚送到我帐里来。”

亲卫露出一个懂得的神色,赶紧跑去张罗。

就在苏恕延想着晚上的美事时,只见远处一骑狂奔而来。

此人除了迄木拓还会有谁,他一勒马就跌跌撞撞的跪倒在苏恕延脚下,哭诉道:“大人,大人,我部在东南河边遭到不知名胡骑突袭,弟兄们血战不敌,都拼光了!”

苏恕延闻言瞪大了一双牛眼,这地界居然还有捋他虎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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