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点头。
田夫人:“是哪个?”
钰福:“张老参事说想必田夫人心里已经猜到了。”
田夫人一下子心慌意乱地低下了头口中呢喃着:“他?……阿拉不信会是他……不会的,绝不会的。”
连升:“夫人说的是谁?”
田夫人未语。
钰福:“田夫人虽然没有说出他的名字可我相信您已经猜对了,就是他。”
田夫人:“卡伦斯基?”
钰福点点头。
田夫人垂下眼睑沉吟了片刻咬牙切齿地:“华亭,阿拉死也要为你报这个仇!”
钰福:“张老参事知道田夫人是个刚烈之人,唯恐会出什么差错,所以才派我们两个来和夫人商议。”
田夫人抬起头却没有睁开眼,泪珠从她的眼角滚落下来:“侬说,阿拉在听着。”
钰福:“张老参事说虽然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但是因为洋人享受治外法权,衙门无法处置他,所以想请田夫人把他约出来找个合适的地方由我们哥俩狠狠教训他一顿,为夫人出出心中这口恶气也算告慰田主笔的在天之灵了!”
田夫人犹豫都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
(十六)
一番梳洗打扮后的田夫人带着那枚俄罗斯胸针上了钰福的车马,连升驾着另一辆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后面。
车子到了卡伦斯基开的西药局门前停下来。
钰福走进了药局:“请问卡伦斯基先生在吗?”
店员:“你是什么人?”
钰福:“我是车夫,请告诉卡伦斯基先生,田夫人在车里等他。”
店员急忙向店堂后走去。
少时。
卡伦斯基走出来钰福忙打开了车门。
“夫人?”卡伦斯基的神情又惊又喜。
田夫人向他伸过手:“侬到车上来,阿拉有话对侬讲。”
卡伦斯基握住了田夫人的手上了车钰福随后关闭了车门。
田夫人一脸埋怨:“侬为什么这么久不到杜姐姐家里去?我常在那里等你。”
“你知道的。”
“阿拉不晓得。”
“你几次拒绝我,我想给你一段安静思考的时间,因为我相信你……”
“相信阿拉什么?”
卡伦斯基:“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会答应我。”
片刻沉默。
“阿拉的心情很不好,侬能陪阿拉到六国饭店去喝杯咖啡吗?”
“现在?”
“如果侬不愿意,阿拉不会勉强你的。”
卡伦斯基笑了:“这是我的幸运,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拒绝我心爱的女人。”
田夫人打开车厢前的窗子吩咐钰福:“六国饭店。”
钰福答应着摧动了马车。
车轿内。
卡伦斯基端详着田夫人煞有介事地:“你的脸色好像很不好。”
田夫人呢喃:“阿拉昨天才知道华亭他……不在了。”
卡伦斯基佯装惊讶:“不在了?”
“有人杀了他。”
“我的上帝,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马车明显增快了速度。
田夫人:“有个叫做张小贵的侬认识吗?”
卡伦斯基暗暗一怔:“张小贵……”
“警局抓了他,听说他向警局供认是侬用大价钱让他杀死华亭的。”
卡伦斯基:“难道你相信这样的说法?”
田夫人点头:“侬说过侬会为侬爱的人去做一切。”
卡伦斯基又笑了:“究竟是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没有了障碍,你回去准备一下我陪你到法国走一走散散心,相信我,你的卡伦斯基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田夫人似乎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
卡伦斯基:“事情到了今天我可以承认是我请人杀了他,这不单单是为了我们两个人,而且他原本就是我的仇人,他在他的报纸上曝光了我药局的事情,使我的生意一落千丈,我是绝不会让这样的人活下去的……”这时他无意中看向车窗外,发现城市的建筑突然不见了:“这是到了哪里?”他惶然自语,顿时意识到什么,他打开前车窗把头伸出去大声吼叫:“车夫!把车停下来,停下来……”
就在这时一柄尖利的剪刀从后背洞穿了卡伦斯基的心脏!
连升赶着另一辆马车跟过来。
田夫人满手鲜血下了车。
连升:“田夫人……”
田夫人平静地:“阿拉去自首,这桩事和你们没有关系的。”
钰福:“田夫人这样重情重义实在令人佩服,实话对您讲今天这一切张老参事已经早就料到了,他老人家吩咐我们把卡伦斯基的尸体处理掉,而且去上海的车票也已经买好,我们两个立刻送您去车站。”
田夫人简直不敢相信,她含着眼泪紧咬着嘴唇点点头:“替阿拉谢谢那位张老先生。”
卡伦斯基的尸体被抬下来,当时的北京城外一片荒芜,遍布着一个个长满芦苇的深水坑,这具罪恶的尸体被抛入水坑中转眼没了踪影。
两辆马车调转车头向着前门火车站的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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