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子此言一出,四周便好像冷水滴进了热油锅里似的,纷纷地议论了起来!
有对汪老四做白日梦嗤之以鼻的:“哈?腌臜货一个,也要考取功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有想起亲戚家旧事的:“哎哟,亏得这媒生还有点良心,若换个黑心肝的,不帮着骗人家闺女就不错了!我老家有个表侄女,可就是遭了媒生的骗,相看时那叫一个满意,嚯,好一条仪表堂堂的汉子,力气大到能抬起百来斤的水缸,可怜我那表兄表嫂欢欢喜喜定下来,临接亲了才发现,真女婿竟是个没几年好活的痨病鬼,那好汉子其实是找他堂哥冒充的……”
还有人可怜起了他家里头的血亲:“这撮鸟何止要拐骗人家闺女,照此说来,他还骗他自个儿家爹娘兄弟,啧,说不定他家中老小还等着米下锅,他偏要拿钱来学那些纨绔式样——瞧这衣裳巾帻鲜亮的,上上下下起码十贯大钱!”
“诶,这人瞧着倒有几分眼熟。”一挑夫仔细打量了几眼,顿时想起自己在何处见到过相近面庞,“莫非他兄弟便是码头上那个汪三郎?哎,那汪三郎真是条好汉,别人都是半天半天那么轮班,只有他扛一整天的大包,二十出头了还没说上媳妇,没想到弟弟这么能败家!”
“那是你老兄没看到!他家就算等米下锅,也是教他给挥霍的!”乌央乌央的人群里,某商贩一拍大腿,眉飞色舞地跟人讲了起来,“前些日子,在八作司那条巷子跟前,这人还调戏那里头管文书的徐孔目来着!我亲眼瞧见的!他爹也是八作司里头的官儿!”
“哎呀,那不是仗他老子的势欺负人吗?”
“三儿子做苦力,四儿子吃花酒,那老东西也是真真偏心!”
“……”徐海榴躲在人群后头,真真亮亮听到这几句,心里当即一个咯噔。
失手了。
她跟七娘子八娘子约好,今日找借口哄她娘陪她们上街的时候,她还没料到张老四会跑到八作司门口闹,更没料到神京城这么大,竟然还有那天的目击者在场——这不是引火烧到了自己家吗!
她有心想借口此处骚动,劝杨指挥与她从巷子绕道而行,结果那亲事官看得越发入迷,竟开始偷学起罗家拳脚的步法来。
“……”她早该料到。
符详断的熟人,能是什么正常脑子?
可自己又不能就这般跑了,若要把杨指挥一个人丢在原地,回头问起来,难道要说人太多给她挤散了去?武德司的指挥都来了,逻卒肯定也一直都在附近跟着,她交出方子拿到钱后是怎么甩掉那些兴城探子的,只怕都教逻卒给瞧个彻底,说自己这条活泥鳅能被挤散,谁信?
徐海榴有点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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