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清难产而亡时,正是边城战事焦灼之时,那时他还不是将军,北疆来袭,家书难递,等到战事稍稍平息时,沈磊才收到这封带着噩耗的家书。

时至今日,沈磊都记得他那时仿若天崩地裂的心情,后来战事又起,他脱不开身,战场上拼了命的立功,有时恨不得与敌人同归于尽,可想起婉清留下的女儿,他又升起了求生欲,数次在生死线挣扎,短短几月,他在军中的地位不断上升,人却越来越萧索。

待他回到汴洲时,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婉清被下葬了,只留下襁褓中的安桉。

秦嬷嬷对他的态度大变,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到承诺过的事,让婉清孤独的死去,秦嬷嬷怨他恨他。

直到王远的到来,比起自己,秦嬷嬷却更信任王远这个游侠。

沈磊又想起那年他带着安桉回都城沈府,安桉落水,秦嬷嬷更加将她护的跟眼珠子一样,特意来警告自己,以后安桉不会再随他去沈府。

那时他其实隐隐怀疑,沈府中人对安桉的态度不对,只是安桉是他唯一的女儿,为什么呢?

他不敢深思,沈家人丁稀少,他不会再娶任何人,若没了沈家,他日自己马革裹尸,安桉便再没了依靠。

沈磊就这样,麻痹自己,日子得过且过,可现在王远的一番话打破了他自以为的和平。

看着神色恍惚的沈磊,王伯心下叹了一口气,说道:“将军,小姐问过我,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夫人又是什么感情,那时我很肯定,您对夫人绝对是一心一意,但若是她换一个问题,我可能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王伯说完,就告退出去了,沈磊独自坐在厅内,一颗心被王远的话说的紧缩,他是什么样的人,与婉清的情分,让王远这个为婉清而来的人都说不出不好来,除了那个选择。

多年前,秦嬷嬷在他回来时就说过,府中有人对安桉不利,可那时他只觉得秦嬷嬷受了刺激,对安桉的保护太过,患得患失,而且他没有办法带安桉走,只能放话安桉会是他唯一的孩子,期望父亲母亲多关注爱护安桉。

等他攒够了军功,升了官再回来时,院中多了一个王远,在他带着安桉去了边城时,他也跟着去了。

相较于他,秦嬷嬷更相信王远,尤其是在安桉落水后,更是对他不再信任。

在秦嬷嬷和沈府之间,他选择相信沈府,那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里面的每个人他都认识,甚至深知性情,所以他不曾怀疑。

可现在,王远的一番话让他心神不宁,他想去问清楚,可又害怕知道真相。

沈青羽自是不知道沈磊心中的纠结,她正在安排房间。

“秦嬷嬷和我一起住在皖香居,白鹭你还是住在之前的院子,若是此次云雀也跟着一起来了,就让她住在青鸟的屋里。”

“至于其他人,就安排在柒锋他们院子旁边吧。”

“是,小姐。”

云雀与青鸟一样,同是她在边城救的战场遗孤,因根骨上佳被师傅留了下来。

其他人还有阙无,恭弥,小九,他们是师傅带回来的,除了她,其他几人虽跟着师傅学本领,却并没有正式拜师,只担了个虚名,但他们一起学习,一起长大,在心里,他们早就是她的师妹师弟们了,只是不知这次他们有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白鹭看小姐难得这么高兴,也为她开心,在她吩咐后,赶紧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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