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公正说着后续的安排,医生就推门进来了,看到一屋子人,不满的冲护士说,“大面积腐蚀伤很容易造成二次感染,绝对要控制好探望人数。”
“病人亲友先出去,病人要做术前准备。”护士带着气把一屋子人都赶了出去。
南木手里拿着一堆手续进来的时候,陆绪已经被推出病房。
这次手术时间整整做了九个小时。
磨痂手术后的陆绪非常憔悴,脸色苍白,头发汗湿,南木看着陆绪,忍不住又哭了,她牵住陆绪的一只手趴在病床上,无声地流泪。
南樵出去买了点瘦肉粥和包子,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陆绪能扛过去的,你起来吃点东西,爸担心你抗不住。”
南木心里一直发慌,暗自埋怨自己矫情,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顾好自己,起身洗了把脸开始吃东西。
医生过来查看了一次情况,说估计病人快醒了,醒来后家属多关注,要是疼得厉害可以输点止疼药,减轻痛苦。
果然没过十分钟,陆绪醒了,发现南木牵着他的手侧着脸趴在床边,看着自己。
陆绪动了动手指勾了勾南木的手心,说,“干嘛一直盯着我?”
南木握紧他其中的一根手指头,说,“你怎么这么帅。”
陆绪理所当然的唔了一声,“没办法,长这么帅我也很为难。”
南木把自己的脸压在他的手心里,陆绪的手温热厚实还有一层茧,很男人,惹得南木不由自主的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说,“又酷又MAN,爱你。”
下午的阳光洒进病房历来,落在她瓷白的脸上,渡上一层温柔的金边,陆绪心底的柔情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泛起,他没说话,只是,眼神很温柔很温柔。
南木冲他笑,笑着笑着,继而抽了抽鼻子,双眼通红,强忍着泪水。
“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都这么爱哭啊。”陆绪有气无力地说,“我要溺水了……”
南木说,“我就是难过,你是演员,后背烧成那样,以后怎么接戏……”
陆绪语气平静,紧了紧南木的手,“我一个男人,留点疤根本不影响什么,又不在脸上,以后演枪战片都不用化妆了,导演还就喜欢我这样的。”
两人正说着话,古时应进来了。
“你小子,这次折腾成这样?”
陆绪,“不幸中的万幸。”
古时应,“你爸在海外,一时回不来,我看你这稳定了,就先没告诉他。”
陆绪嗯了声,说,“不用告诉他,半年后回来我也好彻底了,省得担心。”
古时应顿了顿,说,“警局那边有消息了,昨夜连夜给于娜做的精神鉴定。”
“精神病?”
“她家人倒希望她是精神病,可惜不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顶多六年打底。”陆绪冷笑了一声,转而问,“没查出其他的?”
古时应,“没证据。”
陆绪脸色阴沉。
古时应无奈,说,“杀青宴地址是她的一个网友发给她的。但追溯这个网友,是个临时路边号,什么都没查到。”
三人一时谁都没说话,气氛沉闷。
“算了,这人向来不亲自动手,能查到才怪了。”陆绪说,“也能想到这种结果。”
陆绪磨痂手术很成功,但创面更换敷料、换药的时候一样很痛苦。
因为他坚持不用麻药,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意识清醒,清醒着忍受这种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连主治医生都暗自佩服这个年轻人的承受力,烧伤他见多了,嚎叫啼哭,甚至疼到自杀的都大有人在,其中烧伤中最难熬的火伤和腐蚀伤,没几个人能忍受。
疼得厉害的时候,陆绪的肌肉都会不受控制的抽搐,可只要南木在旁边,他都是一声不吭,甚至动都不动一下。
南木发现这一点后,换药的时候,她都有意无意的避开,虽然在走廊里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可每次换完药,都需要换下陆绪身下被汗水浸湿的床单。
痛觉就像在砂纸下打磨的结痂,忍耐成为一种习惯。
南木在陆绪的高级病房里又支了张床,彻夜看着他,南樵怕她累坏,想换一下,她都说不用,说自己的身体好得很。
陆绪通过医院雇了个护理,吃喝起夜这些事南木完全可以不管,但她什么都不放心,总要亲力亲为。
好在陆绪身体素质一项不错,恢复的好,一段时间后,就能自己下床走动了。
后来,南木可以小心地避开伤处给他擦身。
因为伤得后面,陆绪总得趴着,南木就给他揉捏按压前面的肌肉,紧实的腹肌是南木的最爱,有时候捏着捏着,就听见男人哑声说,“好了,可以了。”
南木就心里偷偷乐,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南木的肚子里像揣了一个苹果,小家伙渐渐有存在感了。
两张床中间隔着一人宽,陆绪疼得睡不着的时候,两人躺床上,面对面聊天。
她问他的小时候玩泥巴、上中学约架、搞音乐满世界发癫的事情,琐碎的、激动的、热血的、晦暗的故事流淌在每一个疼到难以入睡的夜晚。
有的时候聊着聊着,南木就睡着了。
陆绪渐渐收声,在夜色中用目光描绘身边温柔的轮廓。
南木日常就是喂饭擦身按摩换衣陪聊顺便养胎。
狄明、监制和秦瑞,还有潜伏剧组的人偶尔也会来探望,可潜伏后期事情也不少,大家都忙,渐渐的来看他的人便少了。
其实,南木也知道陆绪并不喜欢人来,趴在床上接受他人慰问并不好受,后来干脆也没有人来了,两人反而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陆绪接受了第一次植皮手术,手术效果不错,医生说因为之前的磨痂手术做得及时,后期的修复才能这么顺利。
术后恢复期,陆绪在医院待烦了,想申请出院。
医生就一句话,想什么呢,实在呆不住的话,你干脆揭掉后背那层皮再出院。
陆绪长叹口气:“休假也这么累啊。”
南木:“……”
四个月的时候,南木显怀了,跟孕妇一样挺起了肚子,大家才知道她怀孕了。
能明显感受胎动的时候,南木才想起来是不是要做胎教,就给他哼歌,哼那个世界的歌,陆绪听得入迷,跟着哼唱,也不知是不是在医院闷坏了,陆绪编曲灵感竟然意外的好,无事可做也就一首一首的给编了下来。
小两口哼哼唱唱再写一写,竟然不知不觉弄出了一个专辑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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