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然的直言不讳,让钱东来被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摇了摇头,有些尴尬地回应道:
“怎么可能,刚才才说了赵书记十分注意影响,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人多嘴杂、而且都是体制内官员的眼皮子地下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不是摆明了让人抓他的把柄嘛......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倒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其他的红颜知己,但男人嘛都差不多,也不排除....呸呸呸,我干嘛和你们聊这个,你这个小同志别打岔,我们还是继续谈正事吧。”
钱东来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说:
“他那个别墅一般都没人住的,只是定时会有家政人员上门来整理打扫。还有,王秘书也偶尔会过来转转,检查一下别墅有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他来别墅的时间也比较特别,一般都是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个时候小区里面基本上都没什么人了,所以知道的人不会很多。”
“那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这事儿说起来也巧。那晚,我刚结束了一场应酬,打算前往听涛别苑拜访我的......我的那位“好朋友”。我正沿着小区的内部道路走着,突然,一束车灯的强光从背后照射过来,刺得我眼前一片模糊。当时,酒精的作用让我有些头晕目眩,我便站在路中央,挥手示意那辆车停下,还拍了拍引擎盖,要求车里的人出来好好理论一番。没想到,从副驾驶座上走下来的那个人,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当时根本就没想到,从那辆车上下来的竟然是王秘书。他扫了我一眼,应该是把我给认出来了,所以他便开口对我说:‘梁队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晃荡啊?’我当时因为酒精的作用,脑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就愣在了那里,没有作出回答。他见我这种反应,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轻声对我说:‘梁队长,请您让一下路吧,领导今天非常疲惫,需要尽快回去休息。您也早点回家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哪里还能听不出来,车后排坐着的人,就是赵书记本人。于是我连忙向王秘书赔礼道歉,然后迅速让开了道路。王秘书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我点点头,便转身回到了车内。随后,汽车马上就开走了。我等车走后,也赶快离开了现场。”
“那件事之后,我就留了个心眼,偷偷摸摸地做了点调查。这么一来,我才慢慢摸清了赵书记那个‘夜猫子’的秘密。后来我还发现,赵书记来别墅不光是为了图个清静,有时候还会见见一些大人物。比如,我就曾经暗中观察到,有那么一两个人,深更半夜的还跑来拜访赵书记,当时每次都是王秘书亲自出门迎接的。其中有个人我还认识,是博州市那边挺有名的房地产商人。大半夜的,一个商人这种时候来找地方上的高级官员,这里面的猫腻,我不用明说,你们也应该能猜到一二吧。”
这个时候,钱东来似乎又想来了什么,于是他继续向程浩然补充道:
“另外,我还听说了一件小道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传言赵书记那栋别墅,并非他自掏腰包买下来的,而是另有他人替他“慷慨解囊”,作为礼物送给他的。而且,这位神秘的赠予者据说来头不小,背景深厚。那段时间我曾经向很多人都打听过这件事情,试图了解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但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消息。后来,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徒劳无功”后,我不得不选择放弃。毕竟,这件事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我也没打算通过它来和赵书记建立什么密切联系。我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能力,是绝对入不了赵书记的法眼的,就算我手里掌握有他的秘密,也只会起到反效果。”
“今天如果不是和你们聊得这么深入,我几乎都快忘记了这件事。刚刚在谈话中,我才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钱东来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释然,似乎在暗示这件事情的复杂性和他个人对此的态度。他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闪烁,仿佛在回忆那些曾经努力探求却始终无果的往事。
钱东来的话让程浩然和在场的其他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意识到,赵书记的别墅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住所,背后可能隐藏着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而这些关系可能牵扯到更广泛的权力背景。
“钱队,您还有别的要补充的吗?”过了良久,程浩然发现钱东来始终沉默不语,于是便开口向他确认道。
钱东来想了想,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没有了,我能想到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希望这些信息对你们有所帮助,至于结果能否让你们满意,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郑重其事地补充道: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涉及赵书记的任何事情都伴随着极大的风险。这些事情背后所纠缠的利害关系,可能远比你们目前所了解的要复杂和危险得多。赵书记他可不像我这样无足轻重,我不过是个依靠已故岳父的余荫才得以立足的小角色,这辈子已经到头了。而他,却拥有我所无法比拟的深厚背景和能量,我想,这位魏小姐对此应该心知肚明。”
他的目光在魏文君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寻求某种确认。然后,他继续说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将我的忠告转达给你们的主子——陆同伟。无论你们是否愿意承认,我都坚信你们今日来找我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如果陆同伟真的打算深入调查赵书记,那么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赵书记,可不是像我这样容易对付的角色。” 钱东来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警告,也有一种对未知挑战的敬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原本想要“拿捏”自己的程、魏二人说出这番话,或许是对他们手中掌握着自己的“把柄”而感到恐惧,又或许是出于某些其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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