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家家主将自己的徒弟,当众过明路就是让他们有压力和忌惮。

无论这些人有什么想法,都不在林姝的考虑范围内。

没想到逃荒路上,还白捡一师父。

林姝表示,这样的师父多多益善。

来多少都可以,绝不会嫌人多。

她很清楚,当人徒弟意味着什么。

当一天徒弟,就要给师父养老送终一天。

这是绝不容缓的责任。

当众收了师父的见面礼,她又该给师父送什么回礼呢!

人参还是算了,师父面色红润,气血旺盛,无病无灾。

她的那些人参,是救命的良药,不能浪费了。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桃花酿才送得出手。

就这么办,但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

林姝将这事记在心上,机会一到必送上一小坛改良版的桃花酿。

抠搜的林姝,从来没想过送一大坛桃花酿。

能送上一坛两斤装的桃花酿,算得上大方了。

想想,一坛桃花酿里就剩那么一个底。

再多就该肉痛了。

缕缕炊烟升起时,地里忙活的人陆续收工回家。

老农叼着空旱烟袋叭唧,绕着田埂不放心地走一圈儿。

不时弯腰看一下发苗,或掐死一两条毛毛虫。

“唉,这苗再不发齐就真晚了。

还得想想别的办法,晚麦的出芽率太低。

这鬼天气阴晴不定,可千万别再下雨了。”

老农望着西边冒出的黑云,突觉心惊肉跳。

地里已没啥希望,他还是保重自己的身体为上。

倒春寒时,一场风寒没能要了他的命,却将老妻和小孙女带走。

家里是再也经不起风吹雨打,按他说一把老骨头,死了便死了。

花那些银钱干什么。

人是救回来了,下个月的口粮在哪儿都不知道。

这日子该如何是好。

‘哒哒哒~’

一队车辆从官道上跑过,激起阵阵呛人灰尘。

避在田埂上的老农,目光如炬地落在最后的两头牛身上。

张嘴喉咙咕噜响,像被人施法定身一样。

半眯的老眼,此时瞪得特别大。

视线紧紧地随着牛,四平八稳的脚步移动。

“牛~哞~哞~”

喉间的话还没落下,车队只留下一个背影,迎着落日余辉远去。

大安镇。

灰头土脸的镇子,石刻的镇名,独缺中间那一字。

晃眼看去,大镇。

镇门早已不知去向,车队畅通无阻地进镇。

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因年久失修更加残破。

林姝紧盯着牛犊子的蹄子,生怕它们一不小心,卡在裂开的口子里。

街边开着的小门里,漏出些许灯光。

妇人蹲在屋檐下淘洗野菜,嘴里不时地吆喝孩子干活儿。

几个男人一身汗味儿,蹲坐在街边说地里的农活。

对突然出现在镇子上的车队,并没多大的好奇。

因为每天,都有车马和人从镇子上过,生意最好的当数喜来客栈。

这些人来晚了,只有在客栈院子里搭帐篷的份儿。

‘哞~哞~’

‘啪~嗒~’

准备继续打屁聊天的人,手中的自制烟卷落地,烫腿上都来不及拍掉。

‘呼’地爬起来,追着车队。

跑了……

“啥情况,话都没说完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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