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暗黑潜行,摸到冶铁坊后,便发现坊内有两间屋子还点着灯。
翻墙入院,摸到那两间屋子墙根,便听屋内有人说话,言语之中提到‘那书生看着文文弱弱,竟然这么扛打’还说起‘六爷去衙门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严崇康断定,对话之人口中的书生,就是吴钦。当听到其中一人表示喝完酒,去鞭打那书生撒撒劲儿的时候,严崇康当即决定,先进去把人抢出来。
于是,两名捕快破门而入,屋内人反应也是迅速,二话不说,推倒一锅烧得滚烫的铁水,冲在最前边的两名捕快,便是那时受的伤。
朱安泰与苗英进屋缠住那二人,严崇康则冲进里间,果不其然,看到一个血人双手双脚被铁链锁着,已然昏迷。
严崇康扛起吴钦奔出里间,便见三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持刀与朱安泰打得不可开交。苗英与两名捕快则在屋外,与另一群汉子厮斗。
严崇康当即将吴钦交给朱安泰,凭着八品巅峰武夫的体魄与战场上厮杀多年的战斗经验,很快便砍翻屋内的三条壮汉。
却不想,在掩护朱安泰出门时,不知何处射来冷箭。
严崇康中箭后,没有丝毫慌乱,嘱咐朱安泰先把吴钦带回去,交给大人,旋即翻身上墙,干掉一名箭手。
但另两处又再射来冷箭,朝着院内一阵乱射。
苗英一时不防,被一个使大刀的汉子,劈中肩膀。眼见那汉子将刀拔出,趁着苗英吃痛之际,再次挥落欲斩其首,先前被铁水泼到的两名捕快,扑出来抱着那汉子的腿。
苗英忍着剧痛,回身一鞭,抽在汉子脖子上,生生将其咽喉击碎。
为掩护朱安泰撤离,严崇康顾不上解决箭手,只能被动地护在其身后,手中长刀挥舞,将箭矢纷纷扫落。两个汉子觑准时机,蹿至严崇康身后,乱刀砍下、血肉模糊。
朱安泰转身一看,目眦欲裂,管不了那许多,将吴钦扔给一个受了点轻伤的捕快,飞身上前一脚踹飞一个,一刀结果了另一个。
又有一个瘦皮猴,拎着一桶铁水,怪叫着朝背着吴钦的捕快冲过去。朱安泰一个跨步上前,一刀砍在瘦皮猴腰上,却不想那厮竟将铁水泼出。
彼时,刚干掉大刀壮汉的苗英,迭出两步,正好离瘦皮猴最近。朱安泰赶忙冲过去推开苗英,手臂被铁水泼中,登时烧得他皮开肉绽,都快熟了。
一波混战,冶铁坊的持刀汉子死伤大半。捕快们也伤势惨重,负责看马的捕快,听动静不对,赶忙牵着五匹马,赶到院门前的时候,朱安泰将长刀掷出,干掉最后一名箭手。
受伤较轻、还有行动能力的捕快,赶忙带上不醒人世的严崇康与两名重伤捕快,一路狂奔逃回衙门。
.................
听完朱安泰与苗英等人的描述后,齐逸迅速提取出三条重要信息:
一,众人在院内打斗之时,躲在暗处放箭的箭手,对所有人进行无差别射击,根本不顾自己人的死活。这说明,箭手训练有素,且提前就收到了一旦出事、格杀勿论的命令。
二,由于长年干重活,打铁汉的体能比大多数普通人强,但绝不可能将三名八品武夫逼到这个地步。所以,那些汉子并非普通铁匠,都是职业刀手。
三,大合冶铁坊极有可能真的在打造兵器,否则哪来的那么多箭矢?
另外,从吴钦受尽酷刑、遍体鳞伤,却没有致命伤这一点,可以判断出来,秦合广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
换句话说,到现在为止,那件至关重要之物还没落到秦家之手。
“哦对了!”
午后在茶摊,曾被朱安泰削了一后脑勺的瘦高个捕快路大山,补充道:“有个箭手被严头弄死之前,朝天上射了一箭。那箭上绑着烟彩,飞上去就炸了。”
齐逸双目一凌,他预想到秦家会来人,但算不到冶铁坊内还留着这么一手。
偃州当地人管烟花叫烟彩,显然,那箭手是利用这种方法向秦家报信。
大启版信号弹。
但问题是,箭矢能达到的高度,远远比不上齐逸前世用信号枪发射的高度。秦家在内城,几十里开外,根本看不到。
不对。
齐逸面色严峻地问道:“犁头街附近还有属于大合营造的作坊或铺子吗?”
一众伤兵残将,纷纷摇头。
“白帝城守备军,外四城皆设有营哨。”
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齐逸蓦地看向老者:“守备军!”
身份成谜的酷吏贺狩,微微侧头,浑浊的老眼透过枯草般的乱发,看向齐逸,一字一句道:“都审出来了,你可想听听?”
齐逸赶忙点头,便见老头伸出干瘦的手:“二十两金锭,不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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