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丹书铁券、免死金牌?等会儿不会还要掏出一条咸鱼,说是尚方宝剑吧!’
齐逸心底暗自吐槽,正要将之取出,却听讼师邢秀吉大喊道:“大人谨慎,此乃天佑圣人仁宗所赐的免死银券。”
“喊什么喊,不拿出来看看,怎知真假?”
说着,齐逸便自顾自地取出银牌,翻过来便看到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写明此牌是何时何地发放。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块完整的银牌,下方边缘虽已十分光滑,但没有雕花边框,显然只有一半。
炎景初抬起手,齐逸立马将银牌递过去,这玩意是真是假,这位世子爷最有发言权。
仁宗是上上任皇帝,康宗的伯父,当今圣人的祖父。天佑,是仁宗在位期间的年号。
仔细观察片刻后,炎景初紧皱眉头、轻轻颔首。
齐逸双眼微虚,思忖两息立即从案台旁抽出一张纸,快速写下几行字,交给冬白。俯身耳语几句后,冬白从侧门火速离开。
“六十一年前,剑门关遭蛮族入侵,秦家先祖一十二人悉数战死。为嘉奖秦家满门忠烈,仁宗特赐此牌,以护佑秦家后人。有此牌在,若非犯下谋逆、危害社稷之重罪,皆可免除。”
见世子爷都认可了银券的真实性,邢秀吉顿时恢复神采,摇着纸扇侃侃而谈起来。
“你那么骄傲是怎么回事?你又不姓秦。”
前一秒还精神抖擞的邢秀吉,下一秒就被噎得面红耳赤。
冰粉奇案已传遍全城,府衙在三圣庙张帖了告示之后,三圣庙藏尸案也迅速发酵,很快传播开来。身为职业讼师,他当然也听说白帝城出了一位探案奇才。
但对方究竟什么来头,出身哪个世家大族还是倚傍了哪位大佬,这些重要消息却是一概不知。
方才一进堂内,邢秀吉也有点诧异,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年轻,看上去顶多十七、八岁。
来此之前,秦合广派去秦府的手下,已经将事情始末大致说了一遍。带走梅娘与胡全的,正是近两日风头正盛的南城衙门新任行首。
想到这一点,邢秀吉强压气愤,回敬道“敢问堂上这位大人,是何官职?”
行首不是官,无品无级,说白了不过是仵作领班而已。虽然梁巡抚给了他代行令官的权力,但没有正式任命,连个斜封官都不算。
邢秀吉故意这么问,摆明了是要让齐逸难堪。
“关你屁事。”
“你!”邢秀吉抬起纸扇,指向堂上。
先不说这小子究竟有多少探案之能,气人的本事,倒真是生平仅见。
“你什么你?”齐逸接回世子递来的银牌,不屑道:“公堂之上,你一个被告方讼师,竟敢在公堂之上用‘你’来称呼本官,治你一个不敬之罪,很合理吧。”
说话间,齐逸已经抽出一根红头签,准备扔出去,先把这货打服了再说。
“哼,好大的官威!”邢秀吉傲慢地抬起下巴:“邢某不才,好歹也是个举子,若不怕担一个滥用刑罚之名,但管扔签便是。”
“呐,大家都听到了,是他自己让我扔的。”
‘啪’
代表行刑的红头签落地。
齐逸给万山虎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从皂隶手中接过水火棍,两名壮班衙役上前将邢秀吉摁倒在地。
一顿乱棍,打得邢秀吉嗷嗷直叫。
“铜皮狗打不动,还治不了你个弱鸡?”
说话间,齐逸瞟了眼被朱安泰砍了一刀却屁事没有的秦合广。
秦合广面色阴沉,正要上前阻挠,却见灰发老者微微摇了摇头。
邢秀吉屁股疼、脑袋懵,做了五年讼师,打了无数官司,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
苗英快步走到堂上,语速极快地对齐逸与世子,低声耳语起来。
邢秀吉在白帝城颇有声名,此人专为豪绅富商打官司,在这个全民法律意识不健全的时代,一个有文化通读《启律疏议》的举人,想要赢下官司实在太轻松了。
邢秀吉的成名战,就是为秦家打赢了侵占十户民宅的案子,自那之后,秦家就将其招为门客,还送了三间铺子给他,开了间讼馆。
秦合广刚进衙门的时候,苗英只觉有些眼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直到那老头呈出银牌,他才恍然,对方是内城秦家的人。
这秦家在白帝城名声显赫,家主秦合礼是个极有手段的人物。
齐逸阅读理解了一番,结合自己这几天了解到的信息,很快理清情况。
相当于省级部门的巡抚院署、市级部门府衙,都设有营造司。城内修道挖水渠、建造公家屋舍,城外铺官道、开山采石、挖矿开河引水源,所有与工事相关的事务都由营造司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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