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底藏花一度,梦里踏雪几回。

自叶帅离开东北后,来自南方的信件,时不时送来,一直不曾断过。

即有时政的看法,也有武学的讨教。

1938年,叶问买了一件皮毛大衣,披在张永成的身上。

“合不合身啊?”此时的叶问已有去东北的念头。

“佛山有这么冷吗?”张永成笑着问他。

“穿的这么漂亮,过两天去拍全家福。”叶问脸上带笑。

张永成直到最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叶问是要去东北,脸色一下子变的灰暗起来。

拍照时,多出的一张椅子,让张永成脸色难堪,但她不能在儿子面前伤心,带着复杂的表情,转头看向叶问,平时有问必回的叶问,却偏过头去,不敢看她。

一丝委屈和不甘在心头攒动,眼中泛起泪光,在照相机前,露出难看的假笑。

1938年十月,佛山沦陷,那条在天上飞的线,从此断掉,时局已然不稳。

叶问的生活一落千丈,曾经的祖宅被日本兵霸占,之前的种种,如同过眼云烟。

夹窄的新家,叶问成了栋梁柱,从来不用操心的生活来源,现在却成了问题。

时不时传来的枪炮声,打碎了叶问去东北的梦想,世间终究不是以人的意志而转移。

穿着自己过去的衣服和礼帽,那是叶问最后的一丝大少爷的体面了。

“很快就回来,等我宵夜。”叶问微笑的对张永成说道。

金楼早已不是当初的金楼了,乌烟瘴气,到处都是日本兵。

今天叶问要来见的便是之前的朋友,可惜,这碗饭不好吃,要叶问去给日本人做事,显然有违叶问的为人。

“提携我发财,帮我断穷根,我活到现在没穷过。现在国难当头,困难人人有,穷一点也没什么。”

“我这个人喝惯了珠江水,这日本的米,我吃不惯。”

“真揭不开锅,我还有朋友,一人请我吃一顿,我都可以吃个一年半载。你们慢慢吃吧。”

叶问脸上带着笑,一如以前,硬气的回绝所谓好意。

坐在大厅犯愁,吃饭的事,还是没有解决。

“在这种时候,不是下了水,谁会来喝花酒。刚刚有客人娶妾办宴,剩下一堆菜,你要是不嫌弃呢,拿回去给孩子们解解馋。”金楼的大堂经理,走到叶问面前。

“怎么好意思啊。”叶问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我怎么就落现在的地步了呢?

“别客气,反正都是不易之财,不拿白不拿,都熟人,不用客气。”

终究还是拿起饭盒,往金楼外走去。

回到家,吃完饭,在张永成的目光下,把木人桩劈碎,现今的世道,这武不练也罢。

斧头的劈砍声,如同劈在叶问心里,好似劈在当初的少年身上。

取了那件皮毛大衣,拿去典当。

“还没上过身吧?”典当行的掌柜,打量着大衣。

“原本打算做了去东北的,现在怕是去不成了。价钱要是合适,帮我卖了吧。”叶问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

“怎么少了一个扣子?”掌柜疑惑的问道。

“是吗?可能掉了。”叶问掩饰自己的表情。

从典当行出来,叶问捏着扣子,这不仅是自己之前对北方宫二的承诺,也自己过去美好的怀恋。

抗战八年,朋友一个一个失去,二女儿饿倒在叶问怀里,武术在这一刻好像也死了。

摇晃的火车上,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宫二面前,脸色苍白,左手捂着腹部,脸上带着一丝杀气。

不一会一队日本兵,冒着风雪闯进车厢,挨个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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