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众人相互攀谈熟络的聊叙着,小姊姊们用麦子在路边的聚落里兑了麦饼、魏道濛带着一群娃娃下到河溪里捉鱼、烤鱼、十几岁的小郎君爬上古道边的杏树上摘杏子、听着小女媛偶尔横笛吹起的小曲,一路上好不畅快。
魏道濛不断地想起阿娘在世时的教诲,对年长体弱的姊姊多了些问候照顾、对小娃娃也多了些耐心与伴同,但一想到跟着自己的仙乐宗小女媛,那跳脱不羁的性情、热情欢快的言语和不谙俗世的做派,心头不免存着一丝忐忑。
两人一路上朝夕相处、说笑打闹,虽是江湖行走,但他总是隐隐觉得不妥当。
“姚婠婠[wan],能求你件事麽?”思来想去,魏道濛还是下定决心,一脸严肃地开口问面前的小女媛。她正是仙乐宗姚宗主最宠爱的小女姚婠婠,那日姚姬带着姚以沅不远千里到玄微阁,就是为姚婠婠而去。
“求我么,甚事?大侠说来听听。”姚婠婠秀眉一扬、傲娇一扭小腰,说道。
“婠婠,虽是短短相处几日,但我总有一见如故、十分投缘之感,咋们不如结拜成异姓兄妹吧。成不成?结拜了大兄会送你宝贝昵。”魏道濛直爽的说道。
“大侠是不是担心与一个人美心善的一代女侠朝夕相处,嵇左使若吃起醋来,往后不会给你好果子吃。”姚婠婠滴溜溜转着美眸,笑嘻嘻的说道。
“咳,咋人小鬼大、胡乱猜测昵,不是你想的那般。”魏道濛勉力掩饰地说道。
“大侠,惧内不丢脸,我阿达也说自己惧内。阿达曾说:‘晋国有个唤作王导的宰相也十分惧内昵,我与他不同。我是敬妻之贤、爱妻之美、量妻之苦、服妻之才。’”
姚婠婠侃侃而言,毫不避讳地说道。
魏道濛想反驳却又不知咋说,嘟嘟囔囔的细声自语道:“除此之外,你嫂嫂还会哭昵。”嘴上却说:“你呀,定是被你阿娘宠坏了,小女娃娃家出门在外莫要口无遮拦。”
姚婠婠咯咯咯地笑着大声说:“你嫂嫂还会哭昵、你嫂嫂还会哭昵。咯咯咯……。”
魏道濛一拍额头,竟被她无意听到了,后面的小娃娃也跟着学话道:“嫂嫂还会哭昵。”年长的姊姊看着年轻的公子满脸窘迫,含着笑训斥着小娃娃莫要学舌添乱。
“大侠,我觉得你甚是有趣,我们结拜吧。不过,往后你要应承我一件事。”姚婠婠狡猾地瞪眼说道,心中却乐开了花。
“我力所能及的,小妹尽管开口。”魏道濛欣然接受。
“那好,容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姚婠婠媚眼弯弯、狡黠地一笑,说道。
身后的众人也乐见其成,一个姊姊抢着将司礼的事揽下。
待众人走到一处较大的聚落时,那个司礼姊姊邀了几个年长的姊姊用余下的麦粮兑了数十块麦饼、几斤炙肉、几只公鸡、几个陶盏、两斤水酒、香、红纸和毛笔。
一个姊姊特意为两人选了一处灶神庙,在兑来的红纸上写下两人名讳和生辰八字,口中念叨:“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今日魏家沟聚落魏道濛公子与长安仙乐宗姚婠婠女侠义结金兰、拜为异姓兄妹,请土地公公做个见证。”
说完,魏道濛与姚婠婠为土地公公奉上了几块麦饼、一盏炙肉、几个山果。
司礼姊姊接着取出两个陶盏,一个姊姊倒上水酒,在酒中各滴一滴活鸡血,然后让两人割破手指、滴血入盏。
又取火烧了写下两人名讳和生辰八字红纸,结拜两人跪于土地公公面前换盏饮尽水酒,再一同向土地公公叩首焚香。
如此一番,结拜礼成。
“从现在起,你二人便以“义兄”、“义妹”相互称呼,往后,有福同享、遇难同当。”司礼结拜之事的那个姊姊说道。
“义妹”、“义兄”两人各唤了对方一声,开怀大笑。
几个小娃娃也仿着样结拜起来,一时间,灶神庙前,孩提追逐嬉戏、众女媛们也闹成一团,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义妹,要我应承的事,现下可以讲了了。”继续赶路时,魏道濛说道。
“义兄,你说过聚落里有戍卫,其中有女媛麽?”姚婠婠问道。
魏道濛记起曾给小桑洛书信里交代过将戍卫增加到六百人,其中四百个精壮汉子、二百个女郎,于是,回道:“大约有二百个小女媛,不够的话回去再招募些,聚落里现下有四五千人昵,不够的话,去附近、惘川看看。”
姚婠婠说道:“暂时够了。我想教她们些防身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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