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樱静静的躺在浴桶中,一头黑墨似的头发披在身后,黑发之下洁白的背部若隐若现。
她舒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在宫里面上是淡然自若,实际上她背如芒刺。
心里的事一件接一件,即便是入睡也是梦到那场大雨之下的血河。
许是泡久了,她觉得胸口有些闷隐隐有些疼痛,从水中出来披上内袍。
她依在窗前盘算着颜冰台的书信,他离开已有半月,照理他一定会马不停蹄的奔去北疆,这时候即便不回来也应该会有只言片语,不知为何却没有迟迟没有音讯。
正想着胸口的疼痛越发明显,她强撑着喝了一口水,坐了半会才感觉好些。
不到卯时,天才蒙蒙亮就已经起来,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还是一旁朦胧,她有些乏力,觉着是自己多日关在宫中不痛快的缘故,披了件披风出门散步。
刚刚打开门就见颜冰台站在院中,朱樱一见又惊又喜:“颜冰台!”
颜冰台“啧”了一声,不是颜大哥吗?
“信送到了吗?”朱樱急切的问。
颜冰台脸色凝重摇摇头:“我去的时候朱将军不在军营。”
“不在?!”朱樱心里一跌:“我爹不可能离开营地,有说去哪里吗?”
“林副将只说去了清山。可是我觉得不是实话。”
“为何?”
“清山与北疆相距甚远,之间并没有联系,若真是清山有什么也不应该朱将军去而是离清山最近的雍州派兵支援。”
朱樱听见“清山”两个字,心里一跳,只觉得心抛到云中又跌到地上,清山一仗是父亲最后一战,这两个字像梦魇一般。
朱樱的脸色越来越白,胸口一阵绞痛。
颜冰台见她面色不对忙道:“你先别急,我想办法进宫一趟把消息传进去,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会派人去探探虚实。”
朱樱摇摇头:“我去找洛栗。颜大哥,你再帮我做一件事,帮我盯着阿嬷。”
她面色苍白,心里隐隐绞痛,许是这个消息太过突然。
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她往洛栗家赶去,只能让洛将军出马才行。
天还未亮,她不便喊福叔,只身一人快步而行。
秦阑夜也一夜未眠,天快亮时秦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朱萧。
朱萧因为玄宗急召悄悄潜回了雍州城,他未回朱府而是直接留宿在秦家。
流非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幸而我运气好,还未出城就偶遇老朱,不然赶到北疆也是走冤枉路。”
朱萧眼中带着血丝,胡子拉碴,昨夜已把容华公主的事翻来覆去的想了许久,心里震惊不已。
容华是玄宗亲生骨肉,小的时候吃了些苦,但救回来后玄宗一直视若珍宝,她居然沟通外敌,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玄宗密诏回京一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事,否则怎会把朱萧从北疆喊回来。
“我看宫里要有大事了。”流非喝了一口酒。
门外似有人轻声敲门,声音若隐若现,三人警觉起来,秦阑夜打开门,一愣,随后跪了下去:“陛下……”
玄宗身体清减,披着黑色披风,带着宽帽,轻声道:“不要拘礼,起来吧。”
没有想到,他居然亲自来到了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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