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铺的是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廊下挂着一个纯金的鸟笼,里面有一只天竺国的绿皮鹦鹉。
王为昭已经五十九岁了,明年就是他的六十大寿,虽然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但来给他送礼的,已经排到明年春天了。
这只绿皮鹦鹉,就是他的一个学生在天竺国做生意的时候带来的。这个学生如今已经不读书了,在福建和西洋各国之间做中转生意,却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王为昭用一个小银匙舀了一点鸟食,鹦鹉接着就从杆子上飞过来吃。
这只鹦鹉很高傲,谁喂他吃食他也不吃,只吃王为昭喂的。
身边围着的清客呵呵笑道:“鹦鹉有灵,知道老爷才是他的真主子。”
王为昭微微一笑,半晌,方才说道。
“世人都说读书好,看不起商人。我倒觉得,将来会有商人的一片天哩。”
“老爷,顾老板求见。”
王为昭眸色一凛,回头对清客们说道。
“诸位可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清客连连摇头。
王为昭轻轻捋着胡须,幽幽说道。
“连我也是今日清晨才听说的啊……昨夜几个锦衣卫,血洗了一污秽之地,搭救出了顾家的那个七郎。”
“顾家七郎?不是说被赶出来了么,果然出来了,便不务正业,专管花天酒地了。”
一清客说道。
王为昭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还有一人,也在里面哩。”
“不知是谁?”
王为昭却不再多言,故意让他们想去,连声叹道。
“罢了,不提也罢。如今浙江不太平,诸公也要注意些。还是那句话,多听,多看,少说,才是万全之道。”
“是了,老爷提点的在理。”
王为昭便就去前厅会客,留这些清客们在这里看花逗鸟,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王为昭口中的那人究竟是何人。
……
“啊……是顾老板。”
王为昭来到前厅,顾厅西已经坐着轮椅在那里等着了。
顾厅西在轮椅上抱拳致意。
“王藩台,久阔,久阔。”
二人是老交情了,而在士大夫群体里,王为昭算是一个标准的书香门第,在重农轻商的大明朝,文人们是看不起商人的。
而恰恰是在江南文人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王为昭,和商人能够打成一片。
王为昭在椅子上坐下,不经意间露出了手上那偌大的鸽子血宝石的戒指。
“顾老板怎么有空来了?”
“我呀,得了一件好字画,他们说是唐伯虎的落霞孤鹭图,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特来请藩台大人您给校验校验。”
“哦?唐伯虎的画?”
王为昭平生最喜字画,古往今来的字画,收藏了少说也有几百件。唐伯虎人称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可惜世人假名托姓太多,导致真迹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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