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意直至坐上出宫的马车时,还有些恍惚。
延德帝这就放过她了?
宋璟揭开车帘看了眼车外护送他们的内侍与禁军,复而放下车帘,低声问:“延德帝真的放过我们了?”
沈栀意回神,点头应了下。
宋璟见沈栀意肯定,倒也放下了忧虑,感慨道:“延德帝当真是圣君,若他上一世不死,天下也不至于动荡不安,民不聊生。”
沈栀意的心猛地一颤,抬眸问:“你说皇上……这一世还会死吗?”
宋璟思索片刻,答道:“应该会同上一世的结局一样。”
宋璟只是一个大夫,在他看来天下大事与上一世一般无二,并没有什么改变。
至于明面之下的暗流涌动,就不是他所能了解到的了。
沈栀意早就知道延德帝的结局,她以为自己也早就接受了。
可在听见另一个人坚定地告诉她,他会死时,心还是很难受。
紫宸殿内,延德帝端坐于龙椅上,低眸瞧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
“天呐,皇上,您的手怎么伤成这样了?奴才这就给您请太医来。”
延德帝恍若未闻,只是静静盯着自己的手,他的手都这样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感觉不到疼呢?
白纸黑字的奏折上蓦地落下一滴水,晕开了乌黑的字。
御医刚为延德帝包扎好伤口,指挥师周天霖就急匆匆的小跑进殿,行礼道:“皇上,秦氏同众诸侯打进京了。”
“总算来了。”延德帝站起身,乌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周天霖悄悄看了眼延德帝,明明还是平常的模样,可不知为何总感觉今天的延德帝似是愤怒到了极点。
不过也是,毕竟是叛军攻城这样的大事。
沈栀意出宫的马车一路出了京,在另一条偏僻的山路上疾驰。
沈栀意揭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虽然她甚少出门,但也知道正常出京走的应是官道,而不是这条在山上的小道。
她忍不住心中泛起了嘀咕,回头一看却见山脚下的京城竟陷入一片刀山血海之中……
宋璟察觉出沈栀意神情不对,忙问:“栀栀,出什么事了?”
沈栀意颤着声音说:“京……京城沦陷了。”
“什么?”宋璟也惊了下,他揭开车帘倾身去看,果真也看见了大量的叛军一路攻入京城,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他眼中是不解,是后怕。
幸好他与栀栀提前一步出了宫,若是晚了一步,可就小命不保。
他放下车帘,探身对马车外的车夫说:“京中出了事,劳烦各位再快些。”
那人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却理也不理。
宋璟知晓他们都是宫里的人,延德帝的人,傲慢些也正常,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坐了回去,低声安抚沈栀意:“栀栀,别怕。我们已经出来了。”
是啊,她已经出来了。
可延德帝呢?
他怎么样了?
是不是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死在了皇宫里?
沈栀意顾不上宋璟,猛地探出身子去问马车前的马夫:“皇上呢?皇上怎么样了?”
她看着外面那一层层护卫,总算明白为何延德帝放她出宫还会配这么多禁卫跟着她。
原来是为了保护她。
那马夫一改先前爱答不理的态度,温笑道:“小姐既出了宫,宫里的事就不该小姐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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