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
陆成远知道瞒肯定是瞒不住了，为了小命考虑，只好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其中缘由。
“愧疚？”
听了陆成远的解释，谢天安稍加思索，一针见血地总结了陆成远说谎的真正原因。
陆成远神色复杂地点头。
曾几何时，陆家与姚家的关系也还不错，年幼的姚瑞智经常有事没事跑到陆家串门，总喜欢找这个比他大上两三岁的陆家哥哥玩。
可在姚家被灭后，虽然陆家并非陆家所为，但陆家却间接成为了姚家之覆明面上最大的受益者，这叫他如何好意思面对姚瑞智，姚家最后的血脉，那个以前总喜欢粘着自己的小娃娃？
见陆成远眼帘低垂目光黯然，谢天安淡淡地一笑，道：“那你不妨问问，他是否恨你，是否恨你陆家？”
陆成远摇头苦笑。
何须问？
姚瑞智眉头紧皱着，努力地想要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不仅是陆成远，就连他的父母亲人，一个也想不起来。
这些年来，只要一试图回想十年前的事情，他的脑袋就像要裂开一样，剧痛难当。
但听了陆成远的讲述，他也大致能够理顺其中的脉络。
“陆二哥，我不恨陆家，也不恨你，你不用因此感到愧疚。”
“你……不恨陆家吗？”
陆成远嘴巴诧异地半张着，怔怔地看着已经长得这么大的姚瑞智，从他清澈纯净的眼神中，的确看不到一丝恨意。
“我为什么要恨陆家？姚家的覆灭又不能怪你们，仇恨陆家有什么意义吗？”姚瑞智不解道。
“这样么……”
陆成远的眼睛猛眨着，把脑袋撇向一边，看着死一般的黑暗，沉默无言。
良久，陆成远问道：“那你恨蔡钱刘三家吗？想不想报仇血恨？”
“报仇？”姚瑞智微微一怔，摇了摇头，“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我报了仇，我死去的亲人也回不来。而且我这些年过得很好啊，为什么要报仇？”
陆成远愕然。
谢天安眉头一挑，犹豫了一会，终究什么也没说。
唳！
这时，一阵马鸣与车轮滚动的声音响起，姚家商队也赶了过来。
“成远，没事吧？你们遇到土匪了？”
车队最前方，陆幽举着火把从马车上下来，有些担忧地问道。
“二长老，我没事。”陆成远很快整理好了情绪，轻轻颔首。
“土匪呢？哪里有土匪？胡说八道！”陆幽视线冷冷地扫过，最后落在了姚瑞智的身上，“难不成这个胖小子就是土匪？可别当老夫是傻子！”
姚瑞智眨了眨眼睛，如实交代道：“老爷爷，其实我刚才还是山匪，现在、现在……是谢大哥的小弟。”
“休想诓骗老夫！老夫只是年纪大了，又不是脑子坏了。”
陆幽没好气地闷哼一声，袍袖一挥，义正辞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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