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小二说的轻松,但是陈文辅闻言,却气愤不已的说道:“真是岂有此理,在泉州府,敢收六成租子,哪里还来的佃户种田?都如此下去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小二闻言回道:“这位爷有所不知,宝岛土地肥沃,气候适宜,水稻能达到一年两熟,部分地区和菜籽小麦轮作甚至能一年三熟。而就算是下等水田,也能收获将近五百斤的稻米。就算六成的地租每年还是能节余不少粮食的。咱这里还是好的,听说北方的黑心地主,地租都提到了七成甚至八成了,那真是把佃户往死里逼啊,忙活一年,交完地租也只是够吃。孩子生多了,要么溺死,要么只能卖儿卖女。”

陈文辅闻言,已经气的手都在颤抖,咬的发紫的嘴唇看起来都吓人,陈文辅一字一句的问到:“七成八成的地租?官府难道就放任不管吗?官府难道不知道,就算土地的产量再高,这样的地租也是会死人的?”

“这位爷,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和满大爷,何时能看见我们这些奴才的死活?那些地主的地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成箱成箱的往官老爷家往满大爷家送银子才得到的“垦照”,官老爷只会袒护这些地主。而我们这些泥堪,只配做地主的佃农。而早期来宝岛,有幸成为佃农的人,还算是好的,起码还能活下去。后来再来宝岛的,连佃农都做不了了,毕竟已经开荒的土地也是有限的,而垦荒又需要时间,垦荒的速度远赶不上人群涌入宝岛的速度,如此就造成了大量的流民,南方城大墙深,且有官兵把守,流民无法进入,就扎堆的往北方跑,所以竹堑城真是乱象丛生,听说每天都有械斗,旬月都有叛乱。”

朱子明看小二说的口干舌燥,朱子明递给小二一盏茶水说:“不着急,你慢慢说,先喝口水润润”

“哎,谢小爷垂怜,我再和您说一下南方的情况,南方也有流民,虽不如北方多,但是街上晃悠的也比比皆是。这些游民没有田产,没有生计,长期处于颠沛流离的生活中,大家都称这些流民为“罗汉脚”,幸有天地会出现在宝岛,特别是天地会宝岛分会的首领林爽文林龙头为人豪爽,乐善好施,不仅经常帮扶难民,还吸收了很多难民进入天地会,为他们谋条出路。”

天地会、林爽文这俩名字引起了朱子明的注意。朱子明在脑子艰难的里思索了起来,天地会,就是大名鼎鼎的“洪门”,在后世名气也是响当当的,天地会也是反清复明的头号帮会,也算是朱子明日后的同行了。至于林爽文,朱子明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历史上有这号人物,看起来是没有成事,那便不值得劳心。想到这里,朱子明就略过了林爽文继续问了小二一些其他的消息后,朱子明把赏银丢给小二就打发他走了。

看着眼前气的不轻的陈文辅,朱子明问到:“怎么样陈大哥,有何感想啊?”

陈文辅一拍桌子,又气又恨的说到:“这鞑清实在是腐烂至极!官员贪污成风,吏治败坏!不仅官官相护,还欺压百姓至此!简直是不可忍!不可容忍也!”

朱子明听到陈文辅的话外之音问到:“哦?看来陈大哥也深受其害了?”

陈文辅闻言,面露悲色,叹了口气后说到:“哎,本不想再提及往事,可大丈夫岂可不记家仇。可是不敢忘又如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我家里本在泉州城内经营一家商行,家父为人正直,从不缺斤少两坑蒙拐骗,也不和其他奸商沆瀣一气哄抬物价。虽不敢言大富大贵,可也算小康之家。可是经商竞争激烈,又因泉州对宝岛的贸易量攀升,因此家里树敌良多。后因我考中举人且名列三甲,仇家怕我会试高中,点名为官,他们怕我为官后报复欺压他们。仅仅因为猜忌,他们就联合起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共同说服知府萧应生诬陷我家商行瞒报偷税,不仅制造假的账本账册,还买通我家商行的掌柜与家里的管家与他们共同举事!可怜我父我母惨遭被害!我本想拿刀与仇人同归于尽,可我还有年幼的胞弟,别无他法,只能带他逃亡宝岛求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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