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悠缓缓的醒来。面前依然是那一成不变的卧室,但想到昨晚发生的惊天变化,自己已然是心有余悸。

门口被自己多上了一道栓,还搬了个桌子堵着门口。看起来自己确实是被昨晚的事情给累坏了。昨天一直跌跌撞撞的往秋风庄里跑,除了想睡觉什么也不想。不过好在东方竹她是已经没有那么绝望了。

走到桌子前,伸手想把它搬开。但却突然犹豫起来。去你的吧!有什么好怕的!但是真的,有一种什么样的情感阻止自己做出这个动作。原来自己是不愿面对她。虽然爱和肢体接触无关,与地位差别无关。但是……它和责任有关。虽然感觉还不是爱啦,但是这种羁绊,亦有无数的责任交付于自己?

南宫悠不知道自己的几千年时光之前有没有找过其他女孩子,但是这一次,自己只有22年的记忆,而且肉体年龄也只有25岁而已。神位的永生,原来和死亡无异。如果要删去之前的所有记忆,那么有什么痕迹能证明自己的存在?那些史册上的文字上的一个冷冰冰的名字?“看起来,我们都只能是史册上的一个冷冰冰的名字啊。”东方悠感叹道。

“史书也不见得会记下所有人啊?”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从窗口飘来。

“东方竹?”悠大吃一惊。

东方竹倒悬在屋檐上:“闲来无事,来看看师傅。”

“你起床这么早啊?还没到晨会时间呢,快回去再睡一会儿!”

竹道:“我不困。”

悠倒差异了,这人昨天晚上也没见她睡觉啊。昨天弟子们十几个人反对招募一个刺客到秋风庄,来集体请愿驱逐东方竹。被悠一通呵斥,丞相大人也来帮腔,这才解释通了误会。不过有那么一两个身材魁梧的依然抛下了狠话,要监视着东方竹。

所以昨天,悠也几乎是一天没睡。

“你不好奇,我能让双腿复苏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能力吗?”竹的声音很无所谓,但止不住的颤抖。

“到底……嗯算了,感觉你不是很想说的样子。”

“聪明的师傅呢。”东方竹透露出一种独属于她这个年龄段(20岁)的小小顽皮,随后跳下了屋檐,稳稳落地,“告诉你也无妨,我已经一无所有,又已经撕破了协议。现在,那件事情也该是全天下皆知了。”

悠一直很畏惧东方竹再次抛弃自我,任由自己堕落。所以悠立刻抢先一步,一把抓住了东方竹:“竹,你不要绝望啊,什么都会有办法的!”不料此话一出东方竹脸上立刻阴云密布,似乎马上就要落下雨点。悠自知闯了祸,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放开了东方竹。

竹道也没怎么怪罪悠,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丞相他是个畜生。”

“哪位丞相?”

“宋青那个狗养的!”竹陡然横眉立目。

“宋青……”悠猛的想起来了,之前和前丞相(或者说是前关主)钟肃清闲聊的时候他说过,现在朝堂之上有个野心家叫宋青,目前官职升的飞快,很快就要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了。自己是有心提防,但怎料皇上一时糊涂,尽然将天下兵马的五分之一交给了宋青。而且宋青现在,依然很得皇帝信任,是碰他不得。最后,前丞相说,真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啊。也可以说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后,他居然陷害我,让我一个人担下了英灵殿叛乱的主责任……我怎么能想到,这个人心,怎么能这么险恶……看起来,我这大半辈子白活啊!

“你放心,等天下起义推翻这无道的朝廷,丞相他好不了。”悠切齿。

竹倚靠在窗台上:“所以师傅,你也决定是这起义军之一吗?”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悠。她的目光里,透露出七分钦佩,两分不解,一分鄙夷。

悠只听出了鄙夷的成分,自觉受伤,便口出豪言:“这天下大势已然走到了尽头,只是有能者居之罢了!”

“有能者?你还不够格!”竹忽然提高了音量。

气氛瞬间到了冰点,两个人彼此相望,却不约而同的沉默着。

“你说我不够格,为什么?”悠的语调低沉到了极点,透露着杀气。

“不够,就是不够……你连剑法的后招都没有背全,拿什么和朝廷的人打啊!”

悠感觉内心的什么东西被戳破了,在他知道那是什么之前。

“打架哪里需要那么多的技巧啊,啊?”悠猛地启齿,用他自己都感觉到陌生的语调,“打架,看的其实是运气啊。你运气好,刚好刺中了我,我就认。并没有那么多讲究。”

在悠的过去,他已经不再希冀着能够抗拒天下的运势。只是随波逐流就好,他根本不想去抗拒,也不想去独善其身。

“但是运气不好,只是弱者的托词。”竹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悠火冒三丈-这还是他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他一把揪住竹的衣领。怒目而视,“你怎么敢!”

竹被揪住,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反而闪现出了坚决的神色:“我刚才说的是以前辞丞相教给我的。他不可能说谎!”

悠一时间进退两难,竹一搬出什么什么丞相的靠山,自己若还是执意和她作对,那不就等于是抽了那个什么什么丞相的一巴掌吗?这点人情世故自己是镌刻于心的。

悠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手上的力气一点点松懈下来。竹怯生生的几乎是不经意间的看向自己的脚尖:“师傅,还请精神。毕竟……竹只有这一个港湾了。”在悲伤中,竹感受到自己的内心一点点的缩小,缩回了‘我’的范畴。

“好好好,谁叫你搬出丞相来做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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