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山下的庶民百姓并不晓得,山上竟然有连通着另一个世界的隐秘通道。

按照陈忠的说法,这院子只有她是主人,其余仆从婢女若是她不喜欢都可以随意更换。晚饭就在这院子里,按照她吩咐的去准备,饿了就吃,无需客气。

至于姚七,以后就是她的专属奴仆了,一纸身契装在匣子内已经送到了她手中。从此她吩咐姚七做什么事,或打骂买卖,甚至生死都是她说了算,旁人无权干涉。

这就是奴仆,一日为奴终身为奴,而非雇佣关系的侍从。

姜妤决定入乡随俗,按照这里的规则做事。

主仆分明,不浪费任何多余的情感。她以主人的身份,吩咐婢女按照她的口味准备晚饭,也已经计划好了见到姚七该怎么打听信息。

不过现实与想象总会存在差距。

当她看到姚七跪在正房门外等她到来的时候,她的心肠又无法完全硬起来了。

与山洞中被金属链子拴住脖子的样子不同,此时的姚七虽然没有任何捆束,却极其温顺卑微地跪着。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院子里的仆从不忙事情的也都是站着恭候,唯独这么一个跪着迎候的,就格外显眼,越发可怜了。

姚七此时已经换掉了之前那套看不出颜色材质的褴褛衣衫。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袖衣裤,款式与此前院子里走动的大多数男仆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他的头发略长一些,垂着头的时候遮住了眉眼,只露出了苍白的脸。

大概是锁在山洞中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过了,头发有一些凌乱,如今还带着尚未散去的水汽。那一身皮肉翻卷狰狞的伤都被黑色的衣服暂时遮掩住了,唯有从他浅淡干裂的唇能看出几分虚弱模样。

也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伤痛虚弱,让他不再强势。

姜妤忽然就来了兴致。

她遣散了屋内外的其他仆人,只对姚七说道:“你进来,我有事情问你。”

姚七声音沙哑地回答:“是。”

而后挣扎起身,踉跄地错后一步,沉默地跟入房内。

进入正房,姜妤看到此间陈设布局与常规的古典厅堂都差不多,她自去在上首主位坐定。

姚七则识趣地站着,仿佛没有主人吩咐,他不敢逾越规矩。他甚至很谦卑地躬身站立,那姿态与这院子中其他奴仆没有什么两样。

姜妤心说姚家家主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姚七变成了这种模样,一身贵气散尽。

还是说姚七天生就擅长演戏?此时示弱装作臣服,无非是希望能博得她的“爱怜”或者“宠信”?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心思不简单。

一个倒霉的无脑富二代,被家族放弃,沦落成祭品奴仆,姜妤说不定还真愿意施舍一些关怀,放松消遣一二。但是她早知道姚七重伤被锁的时候还能击杀凶悍巨兽,也见过他在头等舱内一身贵气从容冷傲的模样,又怎么可能把他当成普通人呢。

她必须打起精神,认真应对。

况且她自始至终感觉不到姚七脑子里在想什么,很可能姚七和姚家家主、陈忠他们一样,都接受过屏蔽“读心”的训练。

也许她突然拥有的“读心术”只是来到这个世界的某种附赠能力,她真正的用途就是穿梭两界,来回带货而已。

她不能错误地高估自己的实力。

她于是收敛心神,把计划中的第一个问题抛出:“姚七,你与姚家家主和姚二长得一点不像,你们是不是没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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