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脉边缘,一处葱郁的小土坡,土坡前方是一片巨大的苞米地,只可惜似乎有些日子没人打理了,许多苞米已经东倒西歪,甚至有些因为干涸而倒地,露出了许多乳白色未成熟的苞米。
大日已然西倾,距离下马车,来到这儿,已经过了足足四个时辰有余。
“你确定它会来?我们已经等了足足四个时辰了。”
江缺扭头,凝视着一脸紧张平静的丁修,心中有些烦闷。
他不是不知道耐心,他也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但他毕竟年轻。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都太年轻,穿越前的他,甚至还没离开学校这座象牙塔,能等上八个小时,已经是他足够耐心的表现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说如前世上课一般,还可以浑水摸鱼,而是时时刻刻全神贯注,精神紧绷得宛如一张被拉满的弓,是这样的八个小时,这对精神的压力可想而知。
倒不如说,江缺的耐性已经超越了这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人才对。
“公子,快了。”
“狃兽毕竟不是家养的黄牛,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过也就是这会儿了。”
进入到战备状态后,丁修的天性似乎也释放了许多,面色严肃而正经,再没有此前一直挂着的市侩与虚伪,终于有些了真正的捉妖司第一巡丁的模样,像是一个老练的猎手。
“来了!”
无需丁修的提醒,远比他强的江缺,比他更快注意到远方那庞然的,如牛般身影。
体型魁梧,线条分明,展现出一种力量之美。双角虽然弯曲,但却十分粗壮,目测,甚至超越了江缺的大腿,夸张异常。
只是牛眼通红,布满血丝,魁梧的身形之下,显示出的,是从未有过的虚弱。
狃兽的前方,是一大片的苞米地,事实上,它也是为此而来。
它已经数日没有进食了,自从丁修确定它为目标之后,为削弱它,便无所不用其极,不仅迁走了附近的村民,还将周遭所有的种粮食的地方都付之一炬,甚至就连大些的猛兽,都驱逐离开,只留下这一片苞米地。
这种方法虽然笨,但确实有效。
如果说,它还是一头牛,一头老黄牛,那在这片茂密的丛林,在这片山脉,它不会缺失食物,毕竟这儿遍地灌木青草。
但它选择了成为狃兽,成为一只妖,妖是吃人的,再不济,也得吃肉。
千兽经有云“有兽焉,其名曰狃,状类牛而硕大无朋,身长数丈,力拔山河。其性贪食,嗜人肉,亦啖他兽之肉。行则地动山摇,吼则百兽震惶。人遇之,莫不避其锋芒,畏其猛烈。”
毫无疑问,这种兽类的本性就是吃肉,无论人肉兽肉,即使抛开它的本性不谈,这儿也是一个武道世界,没有餐风饮露的说法,想变强,就需要大量的养分。
同在这武道修行体系下,江缺为了修行,每天要吃掉十两银子,吞下相当于半头牛的养分,丁修少上一些,但也得吃下几十斤肉类。
与这这头狃兽同为妖类,那条青玉蟒的洞穴中,尸骨堆成了小山与骨河,在这儿,没有所谓灵气的说法,每一分每一毫的力量,都是腹中死去之兽的哀鸣。
当然,不吃肉,吃素也行,但这样,便不能维持它那长数丈的巨大身躯,并且还不能是那些营养底下的杂草灌木,最低最低,得是如同这片苞米地一般的粮食,这是它生存的要求。
巨兽逐渐靠近苞米地,在靠近之时,它那颗巨大的牛头甚至还左摇右晃,铜铃大的眼睛警惕着周围,看起来是吃过亏,可惜丁修早就涂抹过遮蔽气息的草药汁液,而江缺则处于“先天”状态,草药汁液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负担。
并且这次,是真没埋伏。
更确切的说,是除了江缺丁修两人之外,没有其他埋伏,甚至连那片苞米地,都是真苞米地,没有任何虚假,也没下什么迷药毒药之类。
事实上,捉妖司捉妖,极少下药,别说毒药,连迷药都是极少的,除非说真的到那种除去下药外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才会考虑下药。
无他,因为捉妖已经成为了一门生意,妖兽既是危险,也是机遇,妖兽肉的价格在临启一直居高不下,一头妖兽少则数百斤,多则数十吨,仅仅靠卖兽肉,便能回一大口血。
更何况妖兽身上还有着诸多材料,例如青玉蟒的鳞片,这头狃兽的双角或骨骼,都是炼器的好材料,捉妖司器物阁的装备,大多来自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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