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驶出宋国国境时,船上发生了一起惨剧,四名船工在夜间烧炭取暖时不慎昏睡过去,第二日早上被人发现时,已有一人身亡,另外三人,一人昏迷不醒,两人经风吹灌药,捡回性命。
经事后检查,起因很可能是因为炭的问题,那些船员没有注意到炭被打湿,在睡梦中遭此一难。
楼船庞大,船上每名船工都有自己的职责,一下子少了四人让行船变得吃力起来。船老大决定在楚国的汉口码头补招四名船工。南天院在汉口并无分支,所以只能从码头船工中招募,章老爷正是十几年前由上任船老大在楚国招的优秀船工。
第五日下午,楼船停靠楚国汉口码头,楚王领了一班重臣早已恭候多时。每年迎接、宴请仙宗的历练队伍早已是楚国雷打不动的年头大事。
麦齐麟虽然不喜应酬,但楚国毕竟不同于霸道的赵国,面子还是要给点的,故麦齐麟让文华峰的黄泽安带领一众弟子前去赴宴,当然,不愿意去的,也可以像他一样,自由活动。
仙宗弟子大多出自王公贵族、商行大贾。锦衣玉食、宴饮歌舞是这些人的生活常态,有宫廷盛宴、舞伎管弦,谁还愿意继续留在船上苦修呢?所以绝大多数人都兴冲冲地随楚王而去。
丁一师兄弟三人算是另类,都不愿出行,而紫菜也不想凑这个热闹,令丁一有些意外的是,白兰也以身体不适为由,同样选择留在了船上。
楚王带着一众仙宗贵人离去后不久,麦齐麟便与几位弟子说要去城中逛逛,并拒绝了三个徒弟同行的请求。
丁一知道老麦肯定是嘴馋加手痒了,船上的餐食虽然精致,但他一个带队仙师总不能在后辈面前开怀畅饮吧?难得有机会下船,怎么可以错过喝酒与赌博呢?
既然师父不愿意带着徒弟同行,难道徒弟们自己不能去逛吗?所以在丁一的建议下,师兄弟三人决定也下船活动活动筋骨,顺便晚餐也换一换口味。
丁一尝试着叫了一下阿紫同行,这回阿紫倒是没有拒绝,而白兰也吵着要同行。
船上这几天,白兰似乎是想要消除紫菜对自己可能存在的“误会”,表现得特别殷勤,对待紫菜这位小师姐极为敬重,感觉就像是紫菜的侍女一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丁一还记着濯清池的事,但对方一直这么和善待人,丁一也无法拒人以千里,更何况紫菜也不怎么排斥白兰,所以丁一更不可能斤斤计较;
马锐其实也不是刻意要针对白兰,对方曾经照顾过自己的未婚妻子田沁,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对白兰有感激之情的。马锐所担心的是楚天成可能无法得到白兰的真心,再次空付一段感情;
至于楚天成,巴不得与白兰同行,一种莫名的好感从见到叶语馨的第一面起就油然而生。
既然没人提出反对意见,白兰的加入变得顺理成章,至少在表面上,大家就是一团和睦的师兄妹。
五人绣有仙鹤的仙宗白袍过于醒目,故向船工借了几套干净衣裳,随着那些采买物资、招募船员的船工一同下了船。阿紫与白兰也女扮男装,打扮成俊俏的小厮模样。
仙宗楼船停靠的码头是楚国最大的水师军港,防备措施与宋国大同小异,码头沿江的堤岸同样高出江面十来丈,成为了汉口城的一道东墙。
出了水师码头,沿江堤而行,堤外商船成排,堤内高楼林立。北天山洲边陲楚国与西昆仑洲相邻,同宋国一样是天山洲的商贸重镇,汉口算比来是比楚国国都还要繁华的大城,傍晚时分,江堤上还是行人如织,车马不断。
五人在行走的过程中还看到船老大带着章老爷在楚国官吏的陪同下,正一个个码头地巡视过去,应该是想招募到熟练船工。
丁一有些奇怪,到楼船停靠码头时,那两名轻伤的船工明明已经开始康复,那名昏迷者也在麦齐麟的救治下醒了过来。但船老大还是坚持送三名伤病者下船,说是大船太靠近魔界,为了安全起见,一定要用最健康的船工。麦齐麟可不会去管这些琐事,行船之事,任由船老大做主。
数里长的江堤其实就是汉口城的东墙,很多墙内的酒楼、客栈、商铺为了用江景吸引客人,造得都很高,并紧挨着堤墙而建,几乎每户店家都开有两扇大门,一扇面向城内街道,而另一扇就坐落在宽阔的江堤上,一面面醒目的店招在江风中随性摆动,以吸引如织的商旅行人。
丁一等人也不怎么讲究,依着年龄最小的白兰喜好,沿江堤走出三四里后,找了家最高的酒楼,准备临江畅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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