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虽难隔,两相盼约期难至,两地心悬。
……”
兽吼般的咆哮声传来,如同狂风骤响,令人心悸。具万蝶双手捂耳,愁容满面,仰天长叹:“伍哥,麻烦您稍微减小一下音量,这穿透力实在太强了。”
“好嘞!”仁伍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正待发声,却突然听到龚庆春停止哼唱,低喝一声:“停!”两人一惊,急忙随着他俯下身子,四下警惕地巡视,不敢出声询问,大气不出。
一时间,四周除落雪簌簌,积枝柯滑落之声,累枝桠欲折之音,再无它响。正凝神静气,紧绷神经间,只见前面龚庆春矮身折返肃穆道:“二位莫慌,是龚某耳沉,误将风声当笑语。见谅!见……”说罢嘿嘿一笑。
“说白话!”仁伍咬着牙根,压着嗓子打断了他。话音刚落,龚庆春双手枕于脑后,平躺在飞雪飘扬的山野之间,仰望夜空,轻声说道:“云遮半月,掩不住雪映天似明。哦,那什么,老伍我服你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对了,咱们今天等具二少,再往前不远就到地方了,赏赏雪景如何?”
具万蝶见他开口,忙起身连问:“你什么意思?逗我们玩儿呢?你干嘛一直不说话?咱们不是去雾岭吗?为什么要在这儿等我二哥?还有那会儿你怎么不帮他们,扭头儿就夹着尾巴跑了呢?还有这次派你们三个去干什么啊?”
龚庆春懒洋洋地答道:“其实呢,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既然你俩可以因为嫌弃而欺骗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对你们的嫌弃和欺骗做出一些回应呢?游戏一下有又何妨?”
“嗯!鼠腹鸡肠,鸡肠狗肚。”仁伍蹲在地上看着刚画得的狗头轻笑一声,具万蝶看了眼狗头,哂道:“你应该画老鼠,无胆鼠辈。”
龚庆春依旧躺在地上,对二人讥嘲毫不在意,身上已积了一层雪,他长吐一口气吹着正落向面前的雪花,缓缓说道:“苍茫暮雪乱舞间,岐路难行步踏虚。天寒衣薄风霜戏,茕孑凄凉望眼穿。勿忘暖心言一句,慰我孤独暖心田。”
“煽情等您这趟活儿完了回家撒开了煽。”仁伍的口气带有一丝调侃,又略显无奈的望着龚庆春,“说点儿正事儿吧,万蝶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麻烦您说白话啊!您要真有那学问可以去写点儿什么,别嘴上卖弄,您写的我可以不看,但您说出来的,我可是听得见闹不懂,回头是听岔了也好,会错了意也罢,真要闹出误会了,您可得记得我今儿把话说前头了啊。”
龚庆春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迷离,望着仁伍,略一点头,微笑道:“借你吉言,回家煽情。”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情,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的心声。顿了顿,起身说道:“我们的任务不能说。咱们的任务很简单,把这儿丢人的事儿搞明白就行了。你们已经听说这里常有人失踪了吧?”接着又对仁伍挑挑眉,笑道:“怎么着老伍,够白不?”瞬间打破了稍显正式的场面,仁伍翻了他一眼,一时间竟无言相对。
“搞得神神秘秘的,装吧你就。”具万蝶本插话道,她本对他们此行目的很感兴趣,但仁伍并不知道详情,此时她以为龚庆春会直言相告,谁知龚庆春并不回答,心中也知事关重要不能轻言,但仍嘴硬,“你不说我也能知道,只要我想知道的,还没有能瞒得住的。”具万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然而龚庆春却像是故意气她一般,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这件事恐怕短时间你打听不到,你们家老具……”龚庆春的话还没说完,只觉一道比冷风还要寒冷的眼光直射在自己脸上,同时传来具万蝶带有怒意的问话:“你是说我爹呢吗?老具是你叫的吗?”
龚庆春连忙道“老具大爷……大人!老具大人!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不是。你看啊,你们一家子国之栋梁,都是身居要职,你们是小具大人,你家老爷子当然是老具大人了。哎!只不过这回老具大爷……大人怕也不会告诉你喽,想知道的话你得比我活得长,嘿嘿,只要我还活着它就永远是秘密。”他口中的老具便是具万蝶的父亲具云行,天济国隆源州长,兼任十方术法同盟五大分会第三分会会长。十方术法同盟目前由22个国家及地区组成,成立理念在于维护术士界的和平与安全;约束术士不法行为;督促各国合作,加强术法、功法的保护与发展。虽不属于任何国家,但势力与大国伯仲。长子具万缘人已中年,国之将才,戍守边疆。次子具万鹏,十方术法同盟分会长,协同寒山自治区防务。三女具万蝶人虽年轻,但也是文武双全,此次被具云行力荐接替具万鹏。龚庆春虽知具家权势极大,但他生性不羁,又好游戏,所以避讳甚少,有时言语间也少有遮拦。
“哼!你这人嘴里真是没一句正经话。我二哥认识的还真没几个正常人。”仁伍一听想也没想马上接口道:“我正常啊。”具万蝶拍了下他肩头:“你是我认识的。”
龚庆春抬头望月,双眸清辉流转,恍似盈溢出景仰之情,肃容道:“你们不懂,具二少重情义,识英雄!认识的大多是奇人异士,大才贤能,决非庸人所比。”
“行了,行了,大哥您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您就说点儿正经事儿不行吗?”仁伍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的感慨,“把你来这儿的事儿说说总可以吧,哦!再说说您那丢人的事儿。”
“这里常有人失踪,你们想是已经有些耳闻了,只是这里……”话没说完,龚庆春吸口气,缩了缩脖子,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道:“咱们不如边走边谈?这大雪天的杵的这儿不是个事儿,穿过林子就是接头点,我那儿虽然只是个临时接头点,但也有些酒食,地方虽然简陋,倒也能避避雪,暖暖身子。”
此时风雪愈发猛烈,朔风呼啸,寒气如刀,雪雾障目。仁伍看了眼不住跺脚的具万蝶,也向他做个请的手势,笑道:“也是,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您先请。”
龚庆春一笑:“有酒为媒,四海一家,仁兄何必客气。”随后转过身来,一边走一边讲述着此行的目的。三人并肩同步,在这狂风呼啸、雪花纷飞的荒野上,顶风冒雪疾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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