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冬天的消闲,这天上午,腾明山和张立军两人在村部召集村“两委”会,专门研究二三四组和村里柑橘园的土地纠纷究竟如何处理的问题。

因为事关重大,几乎在家的全体村组干部和党员们都参加了这次会议。所以这次会议,实际上就是一次不是村支两委扩大会的扩大会。

“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滕明山对大家看了看,直接了当地说明开会的意图道,“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上片二三四组和村里柑橘园的土地纠纷究竟该如何处理的问题。”

“近年来,上片的二三四等几个组的许多村民不断地向村两委提出要求,把村里柑橘园从前所占他们的土地退还给他们。”滕明山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大家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我和张主任商量了很多次,都觉得不好下决心。究竟是退,还是不退呢?现在请大家一起来共同讨论决定吧。”

滕明山说完后对会场上扫视了一眼,就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等待着大家发表自己的意见。

大家听完了腾明山的开场白,明白了今天开会的意思,都思考着。等了一会儿后,也就是分把钟的时间后,就有人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了。而这个人就是柑橘园的园长,同时现任十组组长的向清河。

“二三四组要村里退回柑橘园所占用的他们的土地,这是不可能的事。”向清河一开口就旗帜鲜明地表明自己的观点,然后把拿在手里的烟蒂吸了一口后,

使劲地扔到地上,接着就开始解释为什么不能退的理由道,“不错,当时大队建柑橘园,确实占了二三四等几个队的土地,但当时大队搞别的事情就没有占用其他队的土地?按照二三四组的人现在的做法,是不是也该要退回给各队呢。”

“我同意向组长的意见,柑橘园所占用的土地现在是不能退给二三四组的。”向清河话还没落音,五组的组长李元清,咳嗽了一声,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后就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道,“如果硬是要退的话,那就把大队从前占用各个队的土地都退了吧。你比如,我们现在坐着开会的地方,原来占用的就是我们队里的土地,现在也退给我们吧。但这行吗?肯定是不行的。如果退给了我们,那村部就要拆了,拆了村部,我们今天到哪去开会呢?”

听了两位组长先后发言,中下片的很多组长和党员都发表了和他们两相同或相近的意见,这令滕明山和张立军两人心里很高兴。但他们知道,这还只是中下片的组长和党员们的意见,而上片二三四组来开会的组长和党员,还没有吱声呢。

“二三四组的组长和党员们,你们还有什么意见要说的吗?”滕明山对他们看了看,问道。

毛舅见中下片几个组的组长和党员们发出的都是一片反对退的声音,早就忍不住想要反驳了。现在见滕明山征求他们的意见,就对坐在自己旁边的二四两组的组长和党员们看了看,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正准备发言,没想到却让二组长童子军抢了先。

童子军因为年轻,才二十出头,又恰好姓童,大家都把他当小孩看,所以在称呼他的名字的时候,就故意不称呼他的全名,而是把他名字后面的一个军字省去,直接叫他童子了。现在当童子军听到中下片的这些组长和党员发言说土地不能退的时候,心中就不禁冒起火来。

“你们的发言,纯粹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和心理上考虑问题的,而没有考虑到我们上片二三四组村民的利益和心理。”童子军看了看中下片的组长和党员们,火气十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道,“虽然你们人多,好像是众口一辞,但都是自私之言,没有多少道理的呢。”

“是的,原来为了搞公益事业,大队占用的各生产队的土地是很多,但这和占用我们二三四队的土地情况是不一样的。”童子军喘口气,继续说着自己的理由道,“因为大队占用其它队土地当时是算了平衡帐,减了上交的。唯独建柑橘园占用我们几个队的土地的时候没有算平衡帐,更没有替我们减上交。这个情况,村里是有账可查的,在坐的很多人也都知道这个情况。怎么现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就睁起眼睛说起瞎话来了呢。”

“就是这个道理,”童子军的这番话义正词严,二三四组参会的几个组长和党员们听了都表示支持道,“柑橘园所无偿占用的我们上片几个组的土地现在如果不退,肯定是不行的。毕竟事实是明明显地摆在那里的呢。”

中下片的几个组长和党员们,听了二三四组的组长和党员们的反驳,很多人都觉得他们的说法理由充分,要驳倒他们还很不容易,便开始思索着新的理由。一时会场上又陷入了沉寂,而且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

滕明山和张立军两人知道,这种沉寂是又一轮争论的前奏,便不动声色地等待着争论的再度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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