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安道:“村长,树干和绳索上的泥土还没干,说明这个人刚走没多久。
而这个人要背着绳子拉树干,衣服肯定会被蹭脏,一个浑身是泥的人走在路上,目标太明显了。”
大队长道:“在附近搜搜,看能不能找到脏衣服。派两个人去查,今天早上谁家洗衣服,或者家里有没洗的沾满泥土的衣服,记录下来,挨个盘问。”
他和尤安安想到一起了,这人不敢穿着脏衣服回去。
尤安安却道:“不用那么麻烦。”
村长磕了磕烟袋:“怎么说?”
尤安安道:“他没换衣服,而且他现在就在人群里。”
村长皱眉扫视一周,因为是和电视台一起来的,平时光膀子的小伙子们也都把背心褂子套上了。
有人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换衣服,衣服上有脏污,但没有谁的衣服上有明显的泥巴点。
如果按照他们猜测的,那人背着绳子拉木桩碾压稻田,身上应该从上到下都被砰成泥点子,连头发上都会有。
大队长问:“小尤同志,这么说,你是知道是谁干的?”
尤安安直接看向曾炔德:“曾同志,麻烦你把衣服脱掉。”
从她视线看过来,曾炔德就预感到不好,他故作不可置信:“小尤同志,你是怀疑我?”
他笑的落落大方:“你怕是误会了,我昨晚上一直在办公室写论文呢。”他捋起袖子给尤安安看,自嘲道,“我们搞学问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么粗的树干,我可背不动。”
大伙儿都被他逗乐了。
“是啊,小安大夫,曾同志是搞学问的,他干什么要跟我们庄稼人过不去。”
“曾同志,你那小身板别说拖木桩了,能不能拖动十斤稻子啊?”
尤安安不为所动:“既然不是你,脱了给大伙儿看看,自证清白。”
“胡闹!”曾缺德脸色骤然变冷,“我们是来调研的,被你栽赃就罢了,我要是脱衣服自证清白,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斯文何在?”
杨佳怡跟在尤安安身边,感受到尤安安和男友的剑拔弩张,忙道:“是啊安安,他是学者,当众脱衣服不好看。何况还有电视台的人在呢。”
尤安安没理他们,给崔老大使了个眼色。
崔老大扔了农具,要上去脱曾炔德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袭击研究学者?”
曾炔德话音未落,这边玲花先一步抢在哥哥前面冲上去。
曾炔德到外衣是纯棉的,并不耐撕扯,瞬间就被玲花从领口处扯了个大洞,露出里面沾满泥点子的背心。
玲花怒火中烧:“曾同志,你怎么解释?”
记者惊呼一声,摄影师连忙将摄像头调转到曾炔德面前。
曾炔德猛的合上衣服,一把将玲花推出去:“昨晚上帮着大伙儿抢救物资沾上的,一大早听说记者来采访,就没来得及换。”
“你刚才不是说,你晚上在办公室写论文?”研究组一个女孩提出疑问。
曾炔德道:“哦,我想着帮忙这事儿不用大肆宣扬,刚才就没提。”
尤安安:“拖过纤绳的人,衣服后背会留下绳子的痕迹,你把衣服全脱下来看看。”
杨佳怡想说什么,从后面走来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
杨父拉开自家女儿,语气寡淡:“已经这样了,就脱掉外套看看。”
曾炔德别的人都不怕,但对这位未来的老丈人还有点怵。
他见杨佳怡一脸担心,心里有了谱:“叔,我要是在这儿脱衣服,佳怡面子不好看。”
杨父:“你是你,佳怡是佳怡,你脱你的,和她何干?”
杨佳怡:“爸,你别这样,他是我……”
男朋友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尤安安将她拉到一旁。
曾炔德恼恨的瞪了尤安安一眼,整理衣服准备走:“有辱斯文,你们要是怀疑我,就让警察来盘问我,你们没有资格这样羞辱我。”
他说完就走,崔老大迈步上前,拎着他的衣领。
崔老大比玲花力气大的多。
只听滋啦一声,曾炔德的整件外衣都被扯下来,只留了两条袖子挂在肩膀头上。
而他的后背上,两条泥印子贯穿背心和肩膀。
肩膀上还有两条被绳子勒出来的红痕。
他不常做体力活,皮肤嫩,红痕上有的地方已经破皮,隐隐还能看出是被绳结摩擦的地方。
人群哗然。
调查组的学生们交头接耳。
“昨晚没见曾炔德回来。”
“是啊,我也没见办公室灯亮,我还说曾炔德今天睡这么早。”
“哪儿啊,他根本没回宿舍。”
曾炔德一脸慌张。
杨父沉声呵斥:“你背上的痕迹,你怎么解释?”
曾炔德嘴硬:“我昨天帮着渔民拉渔船,痕迹是那时候留下的。”
“哦?那你说说帮的是哪个渔民?”
曾炔德心慌,在人群里看了一圈,眼神慌乱:“天太黑了,我也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
半晌,村长咳嗽了一声,叹道:“曾同志,咱们村绑渔船用的是拳头粗的皮绳,只有那种绳子才能经得住船在水里的拉力。”
曾炔德脸色发白。
村长慢吞吞道:“那种绳子,根本不是你一个书生能拉动的。”
“曾炔德,你还有什么话说?”杨父厉声呵斥。
杨佳怡担心的喊了一声:“曾哥。”
曾炔德还想再辩解。
只见白教授和几个教授从山上下来。
他们脸上还挂着兴奋。
“真是意外,那两块田根本没有防护,竟然长的那样好。”
“是啊,才一晚上,少量倒伏的稻子立起来一大半。”
“能挺过暴雨,复苏的也快,这种水稻仿佛就是为岛上的环境量身定制的。”
教授们见到这里围了一群人,还有摄像机,本来不想过来凑热闹,忽然见人群旁边的一块稻田,里面的稻子几乎全部一面倒,稻子从颈中部折断。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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