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波波夫根本不认识格勒温都日的母亲,但辛波斯卡诗句《越南》便是他对亚洲的印象,也是他脑海中的格勒温都日母亲的形象。

也就是在美国这样神奇的土地上,数学教师波波夫居然能够和在自己国家修建集中营的老Klaus Zimmerman一起共事。如果你去过波兰,你就知道奥斯维辛就在波兰领土。也许波波夫和Klaus Zimmerman同属二战受害者?我们不得而知。

这个诡异的威卖大学,还招了一位瑞士讲席教授,叫做Ben Ludwig.这位Ludwig虽然只有三十多岁,貌似业余时间还会耍电吉他,可是居然波波夫见了他,也要点头自卑起来。Ludwig出生在山清水秀的瑞士,易居到这片威斯康辛州这片冻土上,似乎是委屈他了。他有一座巨大的全装备自行脚踏车,每每放在偌大的校园里,都显得十分拉风。

那七零后波波夫见了Ben Ludwig,就弯下腰来鞠躬或者显示出一幅作揖的神态。如果你去过德国和波兰交界处,你一定听说过奥斯维辛,这里关押的犹太人布满了建筑。人,被筛选为能劳动的和不能劳动的,那些堆成山的头发、鞋履、眼镜、行李箱、极为触目惊心,一开始到达这里的人们还会拍照登记、后来便没有了,因为所有人最后都活得像一幅骨架,看不出区别,只能在衣服上绣字或者编号。

奥斯维辛当然有毒气室,地下室超级阴暗,德国人以洗澡为欺骗让人进入狭窄的空间然后实施惨行,甚至楼窗子都被木条封死,便于让其他人听不到这楼的惨叫。放毒气高度分工,不同的士兵实施叫人,带人,关门等动作,最后一个实施者可能只是远远地轻轻地在远处按了一个按钮,这样的高度分工和结构化的流程让远程无接触的毒害大大减少了执行者的负罪感,当作恶的链条足够长,长到每个环节都看不到两端的时候,那么每个恶行者便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这和日本侵华是一样的。因此娶了美国老婆的波波夫便对着中立瑞士人Ludwig和老Klaus Zimmerman毕恭毕敬,而说“中国人只会做代数学”起来。

这个实验室的分工也是如此,銘如虚守着地下实验室的两台离心机和液压机,感到一种和这些外国人必须要合作的自闭。但Klaus Zimmerman毕竟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留在这里工作也是具有一定的成就感和研发意义。至少住房条件比在自己的老家多人挤在炕席上好多了。时代的西风将銘如虚吹到了此地,那就这样吧。

銘如虚闲暇时候,也打开手机听黄梅戏。“黄莺树上声声唱”,他听着这曲子,想到家乡的南菜园。但他肯定是不会回去的,这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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