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蛊虫练成后没多久,阿重就注意到了灵韫的心事重重,他几次问她也得不到答复,却终于在一天凌晨本该同去练功的时候,因为实在等不到灵韫、一时担心、破门而入,却只见她的卧室内收拾得整整齐齐,徒留两封信在桌上。

阿重当即打开了给自己的那封:

“阿重吾弟,爹爹北狄有难,姐为人女,不得不救。望汝在药庐续学,勿负师恩!灵姐亲笔。”

他自然立刻拿了灵韫给师父留的那封信去找厌武,偷眼瞥见信中无非是救父心切、愧对亚父、盼亚父照顾阿重的话语。

阿重急得跪倒在厌武跟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厌武略微皱眉,说:“穆将军有难,就看灵儿能否助他渡过此劫了!”

可是就算灵姐姐跟着师父学了这几年术法和医道,又能有多大的把握帮助驰骋沙场数十年的穆将军打败以凶残暴虐著称的北狄狼族呢?阿重几乎没有多想,当即向厌武磕下头去:“法师,请允许小的即刻启程、去追灵姐姐,助她一臂之力!”

厌武盯着他的眼睛看一会儿,才点头道:“也好!你下山去,带着这根马鞭,找到村口的马夫老卢,他会给你一匹脚程最好的马的!”说着,厌武从自己的橱柜里取出了一根看起来朴素无华的马鞭交给阿重。

阿重没有多想,简单收拾了行李就冲下山去。他在法术方面,本就不如得过厌武亲传的灵韫,缩地为尺的能耐是远不及早走一夜的灵姐姐的,一匹好马已经帮了大忙,让他一路从西羌奔至北狄只花了四天四夜的时间。

直到大靖靠近北狄边陲的小镇上,阿重终于听说了前线的最新战况。

虽然十余年前由高祖带兵、穆骋江打前锋的时候,已经将乌达木王朝打得一败涂地、七零八落,但近几年来不知为何,乌达木残余部落又有重新崛起之势,并对大靖的边境构成日趋明显的压力。在几次应击不力、边关告急的前提下,当今圣上不得不将穆骋江重新从南疆调任北狄,任战时兵马大元帅。

穆家军的战斗实力自是不容小觑,回到了他们熟悉的冰地草原上,仿佛找回了失落已久的归属感,如入无人之境。穆骋江的原意是将乌达木的残余势力赶出大靖范围之外即可,但早前在此接任北戍将军、驻守北方防线两三年的云盛渊为了一雪前耻,执意要深入敌后,将对方势力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当进入乌达木旧都克奇鲁腹地后,云盛渊部离奇失踪,其后赶来支援的穆家军在穆骋江的带领下虽然谨慎前行,却依然无故折损了不少人马。在克奇鲁旧城墙下时,据说沙地下突然立起了大队的奇兵,将穆家军重创,为首的穆骋江也中毒箭而陷入了昏迷。

但三天前,据运送补给的民兵回来说,穆家军里新选出了一位十分厉害的白袍小将,不仅武艺了得,而且还会法术,能撒豆成兵——只是听说人长得有些丑。

“丑?老人家怎么知道?”在茶寮歇脚喂马,顺便打探消息的阿重听到这里,不禁瞪大了眼睛。根据茶寮老板的描述,他已经能断定那个所谓白袍小将的身份了,不免觉得可笑:灵姐姐的姿色如果论丑,那天下真没有好看的人了!

“他们都这么说啊!”老头信誓旦旦,“如果不丑的话,为什么成天戴着个面具,吃饭睡觉也不摘下来呢?!”老头儿突然端详起阿重,很认真地说:“我想,如果他跟公子你一样俊俏的话,那才应该让北狄那帮狼奴好好瞧瞧呢!”

阿重无言以对,不过当他在心中勾勒明眸皓齿、面若桃花的灵姐姐身披铠甲,位列三军之前的样子时,突然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确实,还是戴个面具比较合适!罢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水深火热、荆棘丛生的战局,他如何能放心叫她一个人身陷绝境?

思及此,阿重丢下茶钱,迅速跨上马,向边境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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