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魔力的汇聚,圆形变大,法阵开始产生能量波动,阿耐的金发被吹得向后飞扬,她额角渗出汗珠,呼吸也渐渐急促,那双宝蓝色的瞳孔在此刻也倒映着火焰般的嗜血光辉。

阿耐看着眼前这道与自己等高的圆形法阵,上面的魔纹和记忆中《魔法图鉴》上的纹样精确无误地重合在了一起。

阿耐唇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整个人在红光的照耀下显得张扬又明媚。

随后,阿耐将汇聚在法阵上的魔力往体内收。

此刻,那道法阵就像倒带一样,上面的线条纹样正在慢慢消失,红色光芒随之黯淡,那个圆也渐渐缩小,最终消失于阿耐的掌心之间。

阿耐调整着呼吸,伸出胳膊擦了擦额角的汗。

三阶及以上的法阵因破坏性强,故不可轻易使用。因此魔法师们在练习这种阶级的法阵时,通常只是列出精确无误的法阵魔纹,随后便将魔力收回体内。

等到真正在战争中需要时,便可在法阵魔纹成型之后,继续对法阵注入魔力,法阵便可发挥力量。

阿耐刚才列出的法阵魔纹,是《魔法图鉴》上三阶火属法阵中的一道,名叫【赤色灼花】。

书中记载,【赤色灼花】的覆盖范围由施阵者的魔力强弱所决定,上限为方圆两百米。

在法阵范围之内,会变幻出无数片花瓣,花瓣四处乱飞、锋利如刀,凡是皮肤被其所割破者,则将受焚火之痛、皮肉腐烂。

就目前而言,阿耐的魔力不足以支撑她在战斗中连续列出两道法阵,因此另一道更为复杂的【火雹炽域】只能暂时放弃了。

阿耐看向前方黑夜中的某处虚空,左手下意识地放在腰间那把【勇者】的剑柄上,呼吸渐渐平缓。

一切,就看两日后的战斗了。

......

与此同时,从皇宫出来的瓦哲此时已经连夜快马加鞭,穿过了布林温,通过布林温的北城门进入了北疆境地。

布林温位于苏巴西部,同样与北疆接壤。

现在苏巴的北门被严加看守,从苏巴进入北疆的路显然已经行不通了。

且此事不宜张扬,于是华哈德便交代布林温城的公爵罗赛门·比利,罗赛门再派人打点布林温北城门的边防守卫。

由此,瓦哲这么一个大活人,自然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入北疆。

瓦哲牵着马,越过了布林温和北疆的边境线。

向前走了几步后,瓦哲停住脚,转身望向对面的希亚大陆。

远处是布林温高耸的城墙,一把把火炬正立在城墙上熊熊燃烧。瓦哲看着那些在黑夜里燃烧的火炬,一时失了神。

“久闻骑士大人名讳。”身后响起一道男声。

瓦哲转了回去,便看见前方站着一个全身穿着黑袍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你是谁?”

“列特。我是天神大人派来接您的。”

......

列特领着瓦哲向楚迪辛勒山脉的方向走去,路途中,他注意到频频回头的瓦哲,说了句,“放心,皇帝的药,我们已经送去了。”

瓦哲深深地看了列特一眼,但身处黑暗,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

瓦哲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为什么要我,去做你们的那个什么【实验体】?”

列特轻笑一声,“洁娜觉得,你是个不错的选择。”

洁娜?

......

“你信不信今后,华哈德还会再把你给派过来,给我做事。”

瓦哲想起之前在北疆的那个女人......原来这一切,全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耳边又响起了列特的声音,“你放心,【实验体】的过程虽然很痛,但一旦成功,你就能获得更多的力量,成为更强的人。”

瓦哲眉头紧蹙,此刻又想到了华哈德的话,“你可能会死,也可能变得非人非魔。”

即便瓦哲愿意为了皇帝做任何事,但此时到了北疆,他的心中也开始惴惴不安,“【实验体】究竟是什么?”

只听列特的声音突然变了个样,与之前的大不相同,像是一个女人,语气里带着极致兴奋的笑意,“你会知道的。”

......

夜幕已深,几近凌晨。

阿耐回到了驻扎地,几名交班巡逻的骑士看到阿耐向她打了声招呼。阿耐疲惫地回应着,随后走进了自己所住的那间营帐。

正在卸甲时,埃匹德在帐外出声,得到阿耐许可之后便走了进来。

阿耐掀起眼皮看了埃匹德一眼,随后将剑放好,走到椅子上坐下,“何事?”

埃匹德将手里的一碗热粥放到阿耐身前的木头方桌上,随后站直身子,与阿耐隔桌相对,“听闻您今日下午又没好好吃饭,还练习魔法到深夜,臣担心您饿了,给您送碗粥。”

阿耐垂眼看了看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她看向埃匹德,嘴角浮起笑意,“多谢,我确实有些饿了。”

说着,阿耐便端起那碗粥喝了起来。

埃匹德站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说出一句,“......您还是要保重身体。”

阿耐已经将粥喝完,她对上埃匹德的那双眼睛,“埃匹德,你相信我们会赢吗?”

埃匹德先是愣了愣,随后目光坚定,“臣相信。况且无论臣相信与否,我们都会赢。”

阿耐脸上展露笑意,“北疆曾经有一首歌谣叫《种太阳》,你曾在我面前念过,最后一节我很喜欢,它说要在寒冬里找太阳的种子,在来年的春天绽放,温暖胸膛。”

“埃匹德,我一定要让萨沙,把从前的北疆还回来。还给母亲,还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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