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晏清禾沉吟道,“连那杏花自己都觉得解脱了,陛下又何必耿耿于怀?要是让她知道了,反倒要笑话您的。”
“笑话朕故作情深吧?”齐越勾起嘴角,自嘲道,“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她那般恨朕,甚至不惜以死明志,也不会再念着那些情深义重的时候了。”
沉默了片刻,齐越最终还是释怀道,“禾儿说的对,改日朕命人将那些杏树移植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假以时日,自然也就能淡了这些念想。”
“陛下能够释怀就好,”晏清禾欣慰地点点头,“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齐越本想点头答应,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道,“朕听闻你最近在查元熹中毒一事,可有些眉目了?”
他时常追悔莫及,后悔那日冲动战胜了理智,后悔执意要跑到凤仪宫同她吵一架。
若没有那一闹,或许她眼下就能得偿所愿地离宫了吧……
晏清禾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臣妾查的有些眉目了,只是不知陛下想不想听……”
齐越见她话里有话,有些纳闷,但还是道,“你说吧。”
晏清禾沉思片刻后,开口道,“那艾儿生前,常与一个太监来往,名叫小夏子。”
“小夏子?倒是有几分耳熟。”
“那小夏子是怡贵人宫里的领头太监,之前温美人的事中,那小夏子便是那小莲的相好。”
听到温美人之事,齐越本放松的那根弦又紧绷了起来。这两次,竟都与怡贵人有关,甚至字条一事,也是她一口咬定是皇后故意为之。
“然后呢?”齐越问道。
“那小夏子自杀了。”
晏清禾说的极为简单明了,倒让齐越也明白了此事非比寻常。
“他的家人呢?他不知道自戕是大罪?”
“小夏子是在湖里面被捞起的,有人说看见他独自投湖,也有人说他或许是失足落水,也没个定论,故臣妾也不便以自戕定罪。
不过,臣妾一查下去,发现他在京城内就没有家人,再远,便要追溯到千里之外的扬州老家了,扬州太远,臣妾还在命人调查中。”
齐越点点头,示意她接着去查,又说道,“不过,无论如何,这里面定然跟许氏脱不了干系,她竟然敢谋害嫔妃、皇嗣,朕绝不轻饶。”
“陛下,怡贵人……”晏清禾本想说她背后或许说其他人的手笔,比如惠嫔,但还是咽了下去。如今小夏子已死,暂时也不能证明与惠嫔有关,还是等待以后查明了证据,再行处置也不迟。
“怡贵人到底是许敬老大人的孙女,陛下多多少少也得给许老大人一个情面才是。况且,为着孩子的福寿,陛下还是少些杀生的好。”
并非是晏清禾怜惜许文懿,而是留下她一命,日后或许能为扳倒惠嫔做些什么。
“禾儿说的是,留她一命,废为庶人就是。”齐越淡淡道,“夜深了,咱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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