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轻而易举地除去花颜这个贱婢,简直是她求之不得的东西!

八公主登时就道:“就听你的!”

……

丞相府。

苍梧苑中。

“让让让!快让一让!李太医来了!!”行之和朔风带着人飞奔进了苍梧苑。

李太医手中提着小木药箱子摇摇晃晃地被拖进来,看着那大喘气的速度便知道有多么着急。

行之让朔风带李太医进去,自己则是十分有经验地吩咐院中的小厮准备各种有可能需要的东西。

花颜姑娘伤的那样重,一点都不能耽搁了。

卫辞青将怀中的花颜放在床榻之上,这才发现她的衣裙后已经完全被鲜血浸湿。

连带着卫辞青方才抱着花颜的手都沾满了鲜血,甚至他的衣袖上都染上了鲜血。

怎么会…重伤至此?

李太医紧接着便被朔风拽了进来,忙到床榻前,看着满手是鲜血宛如杀红了眼的卫辞青,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紧张又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才敢试探开口:“丞相大人…还请丞相大人让开些许。”

卫辞青垂眸盯着手上鲜红的血,退了一步。

虽说没退多少,至少李太医现在能够给花颜把脉诊治了。

这整个房间中滔天的血腥味,就连一旁的朔风都没忍住下意识地皱了眉,可见有多么之严重。

谁知道卫辞青让开,李太医刚搭上脉,方才还以为害怕卫辞青的气势而带着害怕和怯意的眼中便充斥上怒气,眉头也严肃地紧锁,皱得宛如一座小山,看向一旁的朔风问:“这位姑娘可是受了寒气?”

“是,听说是在宫道上被罚跪了一个多时辰,脸上也是被打出来的伤口。”朔风这个时候就算再笨也知晓万不能隐瞒,一五一十地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数告诉了李太医。

一听,!李太医竟然是气得连连拍着床榻:“胡闹胡闹!!根本就是胡闹!这哪里是责罚,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且不说这位姑娘脸上数道伤痕,又被人用钝器正好砸了眼骨,砸得那眼珠上都浮起血块,清醒之后眼睛受不受影响还两说!就算这些都暂且放在一旁不说,只说是她本来身子骨就弱,向来从前就不是强健的身子骨,这样折腾下来本就要好好将养才能养回底子。可如今最严重的是,她身子弱本就不易受孕,如今好不容易怀上子嗣,怎可再受那份罪?!胎像原本就不稳,经过这么一折腾,大小性命都堪忧!!”

李太医怒气冲冲地说着,没有注意到整个厢房中瞬间降至冰点的气氛。

“子嗣?”向来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卫辞青,也终于是彻底愣了神,眉头依旧皱着,心中头一回掀起了像是要毁天灭地一般的惊涛骇浪,喃喃自语:“本相…的孩子…”

可唯一没少的是,卫辞青浑身的煞气暴涨,全数变成了凛冽骇人的杀气,他薄唇轻掀:“还请太医全力施为,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还请丞相大人放心,小人必定尽全力,用尽毕生所学保住她们性命。”李太医忙保证道,却又因为面前的艰难处境抬头看向卫辞青,为难道:“只是还请丞相大人明鉴,这位姑娘身子骨本就弱,又是在怀胎前三个月,胎像本就不稳,如今已经隐隐又滑胎之象。就算小人全力施为,也没有把握能够让大小平安,若是…小人是说如果,到了千钧一发,不得不选的时候,还请丞相大人赐下指示。”

“保大。”卫辞青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神色森冷,像是覆上了一层厚厚冰霜,眸光阴鸷肃杀,“要什么尽管说,全数都用最好的,尽全力抱住大小,若是实在无法,本相只要她。”

说着,卫辞青便挥袖出了厢房,给李太医留下伺候的小厮和宫女,便让出了空间。

朔风连忙跟上也出了房间。

行之吩咐了底下伺候的人有条不紊地准备东西,好不容易到了房门外,就看见自家公子冲出房门,那骇人模样吓得他都忍不住抖了三抖。

他心道不好,还从未看见自家公子如此暴怒模样,纵使当年被老太师险些杀了,自家公子也只是一脸冷漠地留下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转身便走。

如今这副模样,连他都未曾看见过,行之话都不敢说,更不敢出声去触霉头。

看见朔风紧接着出来,行之才忙拉住朔风的手问:“怎么了,花颜姑娘的情况怎么样?可还严重?太医怎么说?方才我瞧公子脸色那样吓人,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朔风方才在厢房里也是吓得大气不敢喘,更不敢说话,如今好不容易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朝公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公子又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才心有余悸地拉着行之的手到了一旁的角落,皱着眉满脸为难地道:“那何止是出事,用你的话说根本就是塌天大祸!这回公子怕是不止警告八公主了。”

“虽说八公主向来跋扈,确实太过讨厌,每每欺负花颜姑娘,但上次八公主想要花颜姑娘的性命,公子也碍于那从前的救命之恩未曾报复回去,这一次总不会比上一次还要严重?”行之理智分析,看着朔风的脸色,猜想朔风这莽夫本就不会说话,可能是词不达意,并不相信他话中的严重之意,旋即又气得骂了一句:

“怎么偏偏救了公子的是八公主,若是没有那恩情,那八公主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是没看见今天花颜姑娘那惨状,看得我都气愤不已,就算八公主是女子,我都恨不得一个麻袋套上去,一通乱打再把她扔在雪地任她自生自灭的好!话又说回来,你快说,花颜姑娘怎么了?”

“花颜姑娘怀了公子的子嗣,眼下大小都性命堪忧。”朔风吐出来一句话。

“…我…什,什么?!!”可能是此事太过惊悚吓人,连一向反应最快的行之都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吐出两个字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猛瞪着一双眼眸满眼不可置信又惊恐地看着朔风,那眼睛瞪得圆圆的,就仿佛的被天雷劈得整个人都傻了,“花颜姑娘身怀六甲?!现在双双性命堪忧?!”

塌天大祸…当真是塌天大祸。

他的天爷啊,怪不得自家公子会是那样骇人的神色。

若是…若是花颜姑娘或者是小公子小小姐出事,他都不敢想自家公子会做出些什么。

怕是整个京城的天都要黑了。

“哎呀,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等着伺候啊!我跟你说,最好祈福今天大小都安然无恙,否则不仅此事不能善了,而且所有暗卫连带着咱俩都得死。”看着呆愣的行之,朔风难得反应快了一回,一巴掌拍在行之的后脑勺,像是提醒又像是在报之前所有的仇。

“对对对…”行之一时间也顾不上和朔风怎么样,整个人现在还不得一头栽进佛堂之中磕上它一千个响头为花颜祈福才好。

卫辞青不知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回的书房。

他不是不担心花颜,反而担心到有些惶恐。

对,一向纵横捭阖的卫辞青,竟会因为小丫鬟的安慰十几年来头一回生出惶恐这种情绪。

除了担忧,暴怒和惶恐,他心中深处还有些茫然。

孩子…

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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