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思萦说双成与她无缘,或许也间接预示着,他与仙道无缘。
“仙道......如此说来,这摩可仙界之内,虽与你有利,与我却似凡间。”双成很不想这么说,但这是枫钰的主场。他在这里的修行,可谓停滞不前。
“既然你已经知晓了这层道理,要离开吗?”在此处修行,对双成来说已是意义不大。
虽无仙缘,但是双成却对另外一事有些兴趣,与枫钰讲到:“在你沉思闭关的三月内,我遇到了三个人。她们都是此间小兽,因在灵火仙府时,朱雀君爆出你我名号,她三人慕名前来,都想从我这里捞得好处。”
“哦,说来听听。”枫钰脸上无神,至少从前为双成争风吃醋的性子,已然不在。
那三人皆是小族之众,不过千百之岁,在族中地位甚低。听闻双成乃玄武之后,特各备礼物前来,望与双成交好。第一位带来的是两只小兔,因为在她的族中,听闻蛇喜兔肉,所以带来。
“你可受礼?”枫钰问道。
“不曾。”双成摇了摇头。
只因在与其交谈中,双成得知,此人亦是兔所修来,从属向中得了灵智,便将自己与最初的兔,划分开来。双成认为她有忘本之嫌,故此并非受礼。
第二个人,总结了前一个人失败的经验,于是猎杀了别族的一头小鹿,带来与双成为礼。
“你可受礼?”枫钰问道。
“不曾。”双成重现了场景。
双成问她,是否是鹿族化形,她骄傲的说不是,自己的本相与鹿毫无关系,所以认为自己对他族小兽的抹杀,并无罪孽。但是,双成却认为,以他人之性命,用于自己的得利,本身也是一种罪孽。而此人反而心安理得,可谓罪上加罪。于是双成以此为由,再次拒绝了其人的赠礼。
听到此处,枫钰好奇地问:“第一个人送的本族动物,第二个人送的他族动物,皆被你以有罪之论拒绝了。那第三个人若是送些天灵地宝,你当如何拒绝?”
“第三个人......”双成脑袋好悬摇了下来。
第三人前来时,什么赠礼也没有携带,而是向双成争辩了一番。她说,此前前来想要结交的两个人,是她的妹妹,她三人同出一族,在族内都仅是平庸地位。像温霜灵液那般,不需要杀害生命,就能获得的天灵地宝,她们根本没有能力得到。于是,便说双成是因为在轻视小族,而故意为难她们。
双成摇头,他对于“吃杀”这一观念,其实是认同的。所谓吃杀,是兽族生灵的本性。狼吃羊,但是狼可能在登入属向一途,获得灵智以后,选择不吃羊。不过,若他无法违背自己狼的本性,仍旧选择吃羊,这也在双成所认可的情理之中。这是被认可的“吃杀”。
因为吃杀,无论是对于大兽,还是未得灵智的动物,都是自然循环。乃是天理。
而违背了基本的天理,因为获得属向,便自认为高级一等,可以任意摆布他人生死的行为,已经不属于“吃杀”的范畴了。双成很愿意结交朋友,无论是备有礼物,还是空手前来,他都不在意。然而有时候,一个人的行为所暴露出的心境,才是他所介怀的。
“所以,你也拒绝第三个人?”
“自是如此。但有趣的是,这件事情令我想到,这所谓的礼物,像不像我们准备给朱雀君的供奉?”双成回忆了又回忆,联想了又联想,才勉强搭建起这二者之间的联系,“我们供奉朱雀君,想要获得属向指导;像不像那三人准备礼物,想要与我交好。而最后,朱雀君对那万兽供奉的礼品,无论轻贵,一件不收。像不像我在无意之间,也拒绝了那三人的赠礼?”
若是旁人当说双成在他们面前,没事找事,闲的出奇。可枫钰与双成自幼相处,对他的为人有一定了解,顺着他的思路一直想:“你是想说,在这摩可仙界之内,存在着一种‘预示’。以某种形式在暗示着什么。”
双成正有此意。在暗中为他们构建这“预兆”的,应当就是半步仙所修的那仙道。而进入仙道之内,所谓的轮回,应该也暗含在了摩可仙界之中。难以言喻。
“这仙道竟到了这般地步,那如今构建仙道的凤凰本尊,究竟到了何种境界呢?”枫钰不由得惊叹。
然而双成此时,不谈大兽,只是深思着仙道给予他这个毫无仙缘之人,的预示。在仙道预示这个假想成立之上,双成想到,如果那姐妹三人对自己送礼这桩事情,被自己无意之中,划定为“有罪”。那么他自己,在向朱雀求道这件事情上,是否也背负了什么罪责呢?
如此想来,难免有些牵强。因为双成很难将自己与朱雀君之间,画上什么联系。若是毫无联系,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罪责。如果不是针对向朱雀君问道的这件事,那么就只能是双成,属向修行这件事情本身了。凤凰构筑的仙道认为,他的修行存在着什么不妥吗?
双成的内心,对此是这样猜想的。这点,他并未与枫钰明说,如今的枫钰,也已经猜不透双成的心思。她所知道的是,双成有心愿未了,不准备立即离开:“你只需说,还需做些什么事情。早早做完,好寻下个修行地去,莫要耽误了才好。”
枫钰一言简述,倒是将双成的目标明确了。
“我想寻那位半步仙去,打听一些事情。了尝疑惑后,再走。”双成这厮,穷途而匕首现。枫钰一路上,倒是没怎么干涉他的自由,只是这次,初遇大兽,还是小心为好:“如若疑惑不曾了却呢?”
双成笑笑,回答说:“无论半步仙能否解答我的疑惑,三日之后,我都随你走。”
“如此,我便在此处等你三日。”一则,枫钰想立刻试试她进步后的斩灵技;再者,她与双成在旅途里,时有几日是要分开的,也好在独自的时间里,相互促进。在更多的共处中,不至于厌烦。所以,枫钰此番,才放双成一人前往。
这亦是双成心中所想,有些话,当着枫钰之面,他还真有些难以启齿。于是,定罢相商,双成便飞身寻那半步仙的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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