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月考在忙碌中如期而至。
高中的考试总是这样不讲道理,明天的考试今天才通知你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文星诚苦读大半个月,脑子也聪明,这次月考冲进班级前二十五,年级榜上也是300名以内。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他高中两年最好的一次成绩。
可是,与他的进步相比较的,是他哥的成绩。虽然依旧是年级第一,但是他不再是遥遥领先的第一,而是并列。
而那个并列的家伙,自然就是他那名不见经传的同桌。不过她也不算“籍籍无名”,只是除了同班同学,其他人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月考后三天就是元旦假期,放假后依然有个晚会,年级领导再次想找夏梓浠露面做个榜样作用,但依旧是被夏雨嵘推掉。
夏梓浠心里对这个班主任总有一些莫名的感受,她相信她不是那种追名逐利,圆滑世故的老师,但又觉得,她也不单单是为了她所说的理想才如此。
那天在她车上,夏雨嵘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夏,告诉她有事可以尽管找她帮忙。只是这一笔,写不出的东西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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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元旦假期,文星诚久违地回了趟家。
他一个人回的家,只在包里装了课本和几件换洗的衣服。到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哥哥和文母在。
文母没有骂他,只是很冷漠。冷漠到他想进厨房拿点吃的,也是装作没看见。
他不知道夏雨嵘和她打赌时还说了些什么,不过随便一猜就能想到,她这样的态度,一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吃跨年饭的时候,文父依旧是充当老好人,把两个儿子各夸了一遍。却听见文母说:“星垚这次退步了。”
文父一边帮她捏肩膀一边说道:“老婆,并列第一那也是第一。有对手在,星垚才会进步呀。”
文星垚接过文父的话头,“对啊妈,那个女生可厉害了。自从她转过来之后,就追在我后面,分数咬得死死的。而且上次数学竞赛,她就是另一位拿一等奖的同学,我们陈老师对她评价可高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文母把筷子一摔,阴着脸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之前的年级第一都是因为那个女生不在,捡的喽。”
文星垚沉默。
“星垚,我还是那句话,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文父再次出来打圆场:“老婆,这次星诚考得好啊。年级257名,跟第一次月考相比可是进步了两百多名。”
文星垚也附和道:“是啊,这可是星诚考得最好的一次。而且星诚可是拿到了明年全运会的门票,以后就可以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看星诚游泳了。”
文母对他们的话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吃饭。时不时给文星垚夹两筷子菜。
文星诚自知自己在家如同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吃了三分饱便放下了碗筷。“爸,妈,哥,我吃好了。和同学约好了要去他家里拿点学习资料,我稍微晚点回来。”
“星……”文父想叫住这个任性的小儿子,奈何人已经走出玄关。
文星垚也是一脸疑惑,要是放在以前,文星诚要是敢这么干,怕是连这张饭桌都走不开。不过,要是放在以往,他根本不敢。
他说是去同学家,但任谁都听得出来,他不过是想出门透透气。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今天是跨年夜,但海边的人并不少,多是一些相伴而来的情侣、陪伴孩子的一家人以及相约来到海边玩乐的朋友。像他这样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他看向海滩背后的一幢幢居民楼,他家也是那其中一间。
万家灯火,却无一盏等他。
与他同病相怜的,大概就是他的同桌了。
夏兰英临时出差,不过家里做好了饭,没饿着。就连候杨也是回了老家,留她一个人在江峒。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文星诚对她摆出一副快夸夸我课文背的好的样子。
夏梓浠心里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家也没人?”看他还戴着自己送的围巾,没忍住皱了皱眉,“不会自己买一条吗?”
文星诚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戴着这条围巾,赶忙摘下来递给她,“那天谢谢你,还是还给你吧,我一个男孩戴你一个女生的围巾想像什么。”似乎又觉得不妥,复又说道,“算了,我还是洗干净再还给你吧。”
夏梓浠摸了摸耳朵,“你留着戴吧,我只是说你不要天天戴一条,得有换的。”
看她耳朵都红了,文星诚不再跟她开玩笑。只是觉得,这实在有些荒谬,他当时怎么就没拒绝,她怎么就……
他岔开话题:“我家里的事你差不多是了解的,你怎么也跟我一样。”
夏梓浠淡淡地回道:“家里没人。”
好像一开始就说过了。
文星诚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早知道这么尴尬就不要跟她打招呼了。
现在天已经黑了,海风呼呼地吹,直往脖子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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