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元鲎的后事,生活又归于平淡,人们也接受了风响湖凭空消失的现实,各寨还抽调男丁去清理风响坡前的河道,尹十九则带领尹家寨的人划着竹筏进洞去清理九层坡上那些因山体震动、洪水冲刷而散乱的棺材,至于他们是不是借此去找寻藏在棺材里的财宝,知情或不知情的人都漠不关心,只知道一直以来,那都是尹家寨分内之事,太正常不过了。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何老二的长桌宴也如约摆上,从遇仙桥上中间摆起,接到桥下往河岸上两边顺延,桥中间土司唐娥和陆县令对坐一桌,下首陪着的一边是土司府各掌事及各寨寨老,另一边则是卫城的大小官员、千户长、百户长之类的,不知怎的,唐娥居然硬拉胡小猫坐在身旁,把医馆的人还有大卫都归于僚族这一边了。陆县令笑道:“唐老爷怎么抢起我的人来了?”

唐娥冷脸道:“什么你的我的?胡兄弟是我唐府的贵客,不像某些人不请自来。”

陆县令尴尬笑道:“对、对、对,什么你的我的何分彼此,在这里都是一家人。”

何老二先来跟唐娥、巴岩松他们敬酒致歉,唐娥这边饮了一口,一笑泯恩仇。接着陆县令又发表了一番应景的话后,便开吃起来。刚开始,两边人还有些拘谨放不开,说话都不敢大声说。唐娥要维持土司府威严的形象,矜持的象征性的动了下筷子后,起身告辞,带着土司府的人拂袖而去。

唐娥一走,场面顿时活跃起来,巴岩松、尹十九和何老二等人对坐一桌,互相大声取笑着,兴高采烈的推杯换盏,开怀畅饮,很难想象才在几天前,双方在这桥上拔刀相向、针锋相对样子。

直喝到月亮爬上山尖,尽管还有人意犹未尽,仍在吃喝,土司城这边,僚族青年男女们早按捺不住,在河边空地上燃起篝火,围着篝火吹起芦笙来。年轻女子们都身着盛装,手拉手围着篝火转圈圈;青年男子们则面对女子们卖力的吹着芦笙,迈着舞步,跟着女子们转圈圈。胡小猫陪着陆县令远远的站着看表演,胡笑笑和西门侠客他们则凑近前去,脸上笑盈盈的看得心花怒放。

巴岩花从跳舞的人群中钻出来,来到胡笑笑跟前,手掌上端着两个小巧玲珑的香包,递给胡笑笑道:“给!”

看那香包显然是精心绣制的,香包上一头挂着丝穗,另一头拴着丝线,胡笑笑问道:“这东西干吗用?”

巴岩花笑指跳舞的人群,故作神秘的道:“舞不能乱跳,芦笙也不能乱吹,看见没有,那些后生崽只对着自己心仪的女孩吹,要是女孩也有意,便会将香包挂到后生崽脖子上,他俩就成了;要是吹完一曲还没拿到香包,后生们便会转移目标,去追寻下一个,就这样转来转去,直到各自都找到自己中意的人为止。”

胡笑笑道:“哦!定情物,你们僚人真有意思,如此直截了当。”

巴岩花道:“我想吧,你们参加如此活动难免尴尬,便亲自做了两个,一个给你,一个给长孙姐姐,她还未痊愈,行动不便,等一下回去你拿去给她。”

看了旁边西门侠客一眼,胡笑笑摆手道:“我用不着,西门那厮拿棍子赶都赶不走。”

西门侠客听了胡笑笑的话,扭头朝这边尴尬的笑了笑。

巴岩花着急的蹬脚撅嘴道:“怎么这么扫兴,人家可是费了一夜功夫,连夜做出来的。”

胡笑笑随意拎起一只香包,顺手塞到身旁灵月手里,笑道:“灵月你就往人群中乱扔,砸中谁算谁。”

灵月还没反应过来,小伍突然冒出来,一把抓在手里,笑道:“怎能随意乱扔,给我呗,我来好好保存。”

灵月又羞又急,道:“你怎能抢人家东西!”

胡笑笑笑道:“怎么?不高兴哪!那我帮你要回来。”

灵月满脸绯红,偎着胡笑笑娇羞的道:“小姐,莫拿灵月来取笑......”声音越说越细,却没有向小伍要回香包的意思。

看着巴岩花手上还剩下的那个香包,胡笑笑手指站在不远处的胡小猫,对巴岩花道:“这个你直接给猫哥得了,就说是雁冰姐姐送的。”

巴岩花扭捏道:“不行哪!我是僚族人,让别人看见了难免会误解,你是她妹妹,只有你去说才合适。”

胡笑笑顿悟,拿起巴岩花手上的香包,径直走到胡小猫跟前,手一伸,道:“给!”

胡小猫拿起香包细细欣赏,道:“这是什么?”

胡笑笑不容质否道:“你管它是什么。这是雁冰姐姐送给你的,把它挂到脖子上好好保存。”

胡小猫不明就里,依言将香包挂到脖子上,胡笑笑满意的笑着,一蹦一蹦的走开了。

等胡笑笑走开,陆县令浅笑道:“真羡慕胡兄弟,知道香包是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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