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小二明明和两个丫头在一起,刘友!你怎么没把他一起带回来!是不是看着家里日子好过了,害怕他和你分家产,才故意把他弄丢了!刘友,你说话呀!”刘三娘情绪忽然变得很激动,奋力挣扎,想要扑倒刘家父子身边。

“行啦,不要在自己骗自己了,你不是早就有了答案么,小二到底去了哪里你比我清楚,现在装出一副悲伤的面孔给谁看,当初同人私奔,宁可卖掉自家孩子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你这种人除了自己谁都可以舍弃,孩子不过是你掌控欲望的筹码,今天让二丫来看你一眼,也算是尽了母女情分。”刘友看着这个几近癫狂的女人眼睛里没有一丝同情,他太清楚这个女人是个什么德行。

“你胡说!我没有!你在撒谎!他在骗人!”刘三娘不停大喊大叫,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

“安静点吧!装疯卖傻在我这儿行不通!”卢三娘越众而出,抬手两个巴掌,把刘三娘的嘴角都打烂了。她实在是恨这个女人,和对她两个哥哥的恨还不一样,那两个人是被贪欲糊住了心窍,为了钱不择手段。而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恶毒,根本没有人性。

“是不是你给卢昌和卢盛出的主意,让他找人来祸害村民,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若有半个不字,我不介意让你知道其他女人狠起来是个什么样子!”这些话卢三娘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字崩出来的,她无法想象自己丈夫一旦身败名裂或陷入牢狱,自己会被两个哥哥怎样对待,父母又会有怎样结局。就是把眼前这个女人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有专门的书吏做记录,陈冕还顺便带来了西林县的捕快,在众人的见证下,刘三娘如实交代了她离开七家店以后发生的事情。

她一开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货郎是个骗子,她和刘老实相差近十岁,夫妻之间本就没有太深的感情,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存在缺失。所以一旦外力介入很容易就会迷失自己,人说陷入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这话一点不假。

对方说什么她都听,哪怕是联合盗贼抢劫村子她都觉得没什么不对,反正那些人跟我又没有关系,她就没想过那是多少条人命。

他们是乘坐马车离开的村子,就是县城里最常见的马车样式,有人出远门都会租赁这种,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停留一夜后,所有的孩子就都不见了踪影。她也闹过,可那货郎骗她说:“这毕竟是人家的孩子,万一将来被人认出来或者孩子长大了自己找回家去,咱们俩不就暴露了吗,还不如寄养在别人家,咱们再生一个自己的。”

不知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刘三娘还真就被这个理由给说通了,跟着男人一路赶到了关里,稀里糊涂地上了一条船,等到了目的地她才知道自己被骗了,那货郎竟把她卖给了一家暗娼馆,自己几次想要逃跑都没有成功,只能被迫卖身。

她年纪不算大,这些年在家也很少参与地里的劳作,保养的真就不错,没过多久就成了暗娼馆的摇钱树。适逢边疆起战事,暗娼馆的生意不好做,她趁机傍上一个游商逃回兴安府,结果路上又被游商偷走钱财,只能重操旧业,勉强度日。

说来也巧,卢昌出去谈生意,被人拉着去了妓馆。卢昌是个妻管严,在家里了从来不敢花天酒地出去鬼混,出门在外也是偷偷摸摸,没想到就和刘三娘看对了眼,最后还把她带回了兴安府养在外宅。

日子如果就这么过也就没有后来的事儿,卢家兄弟哄抬粮价被官府处罚后又分了家,心中一直闷闷不乐,媳妇家里因为此事也是伤筋动骨,整天埋怨他无能,在家里待不下去就常到刘三娘这边,于是刘三娘就得知自己离开以后七家店发生的变化。

她很刘老实,恨他窝囊无能。恨花乐,恨他出头抢了自家的风光。恨所有人,凭什么他们现在过得那么好,而自己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永远见不得光。于是给卢昌出主意:“想要得到你爹的财产还不容易,只要让他们无家可归,最后还不得靠你这个儿子!”

此言正和卢昌的心思,于是暗地里找人给花乐使绊子,苦于没有切入点,刘三娘就想到了和花家走得很近的杨寡妇,当初在村子里她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女人,整天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勾引男人,你不是想男人吗?我就如你所愿。

于是就有了贾财和李二姐的合谋。谁知事情并没有按照计划中往下发展,卢昌兄弟心浮气躁,安静了几天后只能再次让人催促贾财动手。这贾财也是没长脑子的蠢货,偷东西一次没背主人抓住还敢去第二回,结果可想而知。

刘三娘趁卢昌妻子回娘家,偷偷到卢府和卢昌私会,结果被陈冕堵个正着,真是一饮一啄,皆有天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对于刘三娘这种人,还能说什么呢?本家已经把她除族,刘老实也写了休书,数罪并罚,张县令大笔一挥,处以绞刑,如此恶毒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卢家兄弟上报府衙,罚没家产,各打四十大板,带枷发配三千里到关中做苦役。

知府唐纵处事公允,把一部分家产还给卢老爷子,老爷子应唐纵之邀,在府城担任粮食商会的会长,总算没有被两个儿子的事儿气倒。因为两个儿媳也要跟着服劳役,儿孙都被收拢到他们老两口身边,他们痛定思痛,打算好好教育这第三代,千万不能再长歪了。

在刘三娘这件事上,陈冕功不可没,花朵儿为了感谢他,换着样的给他做好吃的,陈冕也不说好吃还是不好吃,每次的评价都是“甚好”,吃饭也总是一碗足够,跟有强迫症似的。

而且他最近的工作很清闲,时不时就邀请花朵儿出去踏青游玩,这附近的山里都快要被他们走遍了。

春季的树枝很不容易点着,水份大还总冒烟,为了做叫花鸡花朵儿特意从自家的柴垛里挑拣出不少干松枝带出来,正蹲坐在地上看着火堆,身边大萌二萌在嬉戏打闹。

这两个小家伙比刚到家里的时候足足胖了一大圈,肉墩墩的捏上去手感极好,额头上的纹路还不清晰,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两只山林之王。它们除了和花朵儿一般不和人亲近,陈冕例外,虽然之前很少见面,可这两个小家伙总喜欢撕扯他的裤腿,得亏是刚刚长出小乳牙,否则陈冕的裤子不知道要换多少条。

“你想过今后要去哪里吗,不出去到外面看一看?这大千世界还有很多地方值得去见识一番,以你的能力,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陈冕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倒让花朵儿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有什么可见识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过日子不好么,人不能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最重要,我的下一步就是开一间酒楼,铺面我都选好了,就在府城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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