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长辈、外加当世大家的字体,陆玄之当然是啥也不敢评论。
不过,他却敢发问:“贯之笔法,已得询公之神髓!不知师从何处啊?”
“倒没有笔法教师,只是年少时偶然求得了询公书帖!”
“哦!询公的书帖!能借老夫一观否?”
“这...”
陈穿有些无语。
眼前的老头,工钱还没出,还想打蛇上棍,白嫖书帖。
他哪里会让对方称心如意,直接就想方设法,全力推脱:“哎,晚辈自然是乐意了,只是......”
“只是什么?”
陆玄之瞬间紧张了起来。
欧阳询写的书帖,那是百金难求啊!
连当今的圣上,都要奉为墨宝,爱惜珍藏。
如果他有幸得到一幅,不管花费多大的价钱,他都承受得起。
“一个月前,晚辈的所有书帖,都被邻里吴癞子强抢了去,从此就不知所踪了...”
陈穿惋惜地叹了口气,将所有的罪恶,都推到了吴癞子身上。
反正,死无对证!
“哦,那吴癞子可还在城中?”
陆玄之眼露星星,一副不死心的模样,仿佛一个老顽童,继续地追问。
“在是在,不过...”
“不过什么?”
见陈穿面露为难,陆玄之便拍了拍胸脯,要替他撑腰:“贯之放心,老夫会替你主持公道,追回询公的墨宝!”
“不过,前两天...刚溺死于河中!”
“......”
陆玄之郁闷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叹了口气后,他偷偷瞄了一眼陈穿,自我安慰地想着:“还好,这还有一只活鸭子!”
心中默认陈穿为楷书圣手,陆玄之和陈穿说话的口气,都客气了许多:“贯之,对于虞公的书法,可有精研?”
“虞公的书法,晚辈也学了些许皮毛。”
“也是...偶然求得的书帖?”
“嗯...是的!”
看着陆玄之鼓励的眼神,陈穿咬了咬牙牙,在内心默念了一句:“可以,得加钱!”
提笔......沾墨......书成!
一天之内,连着写了三遍《望海潮》,他很是无奈。
望着自己写的字,陈穿出现了赛尔林格效应——他觉得这些字,变得陌生了,有些不认识了!
好在这首词不长,咬咬牙,最后还是写完了。
虞世南的字,自然是极好的。
相比于欧阳询的矛戟猛锐,虞世南的字外柔内刚、正雅圆融,更符合古人中庸、中和的审美取向。
“嗯!很好!”
陆玄之颔首抚须,对着字帖夸奖了起来:“虞公的神髓,贯之也已了然于心啊!”
“陆公,过奖了!”
陈穿没有太多的欣喜。
对于眼前的白发老头,他已经快没了耐性。
什么都不说,把人喊过来就刷刷地写,也不知道是想干嘛!
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他早就甩脸走人了。
“楷法,一日三变。贯之日后,也必定能自成一家!”
陆玄之来回观摩着三份《望海潮》,对着陈穿的书帖赞不绝口。
书法一道,自古以来,都是先临摹大家,然后再写出自己的风格。
这“自成一家”,算是极其高的夸奖了。
没有察觉到陈穿笑容中的敷衍,陆玄之高兴之余,就又向陈穿询问了起来:“不知贯之,可有兴趣在陆府担任教师,教授学生?”
“教徒?”
陈穿先是一愣。
随后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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