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宴蛟长出一口气,眼下自己安全了。但这种安全只限于眼下,他知道,与鸾姬在一起,真相大白是迟早的事,如履薄冰的相伴无非与一个毫无希望的未来进行一场豪赌,胜算微乎其微。但他有啥办法?有人生来顺畅,而大多数人则一直别扭得像进错了房间,越急越找不到出口,纯属一种根本无法生活的生活。他就是这大多数中最倒霉的一个,于他而言,处境没有最糟,只有更糟。想要的永远得不到,而想摆脱的却如藕断丝连的胶粒般接踵而至,络绎而来。虽因某种情愫他还暗暗渴望与鸾姬在一起,但那终是兔子爱上老虎的疯狂,要不得的。于此,他只好在无休止的忐忑中违心附和:“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面对崖头空冢,一个极尽隐藏,一个不想多说,在最后那层窗户纸捅破之前,一切都无法勾兑与调和。

他们的下一站便是大乾帝国的皇城,虽然不知鸾姬在樊城近郊的苦女崖做了什么,但见她一脸的志得意满,宴蛟便相信鸾姬此去绝不盲目,必成竹在胸。

千里万里对腾云驾雾的神仙来说仅是眨眼之时,随着鸾姬数次挥袖,“草乞郎”三个字被海寻大法洒遍五湖四海。待二人落下云头,摇身一变,混入城街的无非一对头戴斗笠的锦衣男女。

遥遥边境的仙魔之战虽撼天动地,但于人间而言不过下了几场旷世罕见的惊雷暴雨。

魔尽自然令消。连续不见京师异象,也不见自家军将再受摆布,狡猾的乾君断定那场惊雷暴雨必是为妖魔敲响的丧钟,天下已恢复太平。于是,他结止天下献牲,皇城街巷和其它郡县一样,都恢复了昔日的繁华和表象之下的腐朽。

鸾姬和宴蛟假意闲逛一圈,虽然二人猜不出乾君眼下何态,却发现被其称为刺妖镜的那枚铜壁仍高高悬于乾苍门之上。

弄清这一点,宴蛟、鸾姬对望一眼,浅浅摇头。乾苍门是整座皇宫的门户,铜壁高高一挂,精光笼罩所有殿庭,灵体自然无隙可入。

当然,摘下铜壁更是令灵者头疼之事,因为此物在未包裹的情况下正反两面皆放彤芒,灵者根本不敢靠近。

拐入一条僻静小巷,宴蛟凝望鸾姬,轻声问:“师姐有何妙法?”

鸾姬冷哼一声,说道:“前次选罡大会上国宗名流皆知我入了仙域,但仅此而已,眼下未过多少时日,纵想破头颅,料想世人也不会相信我鸾姬已上仙修为。今日到此,有宝镜护驾,乾君怎肯避而不见。”

“但乾君镜不离身,如何对之?”

鸾姬道:“持镜者乃乾君贴身老太监左至右,师弟可扮作有些异功的凡间武者将其引开,我便趁虚而入,灭了此贼。”

“嗯,如此师姐就不用先行露面了,菜虫将持镜老太监调虎离山即可。”言毕,宴蛟快步走出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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