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变慢迟滞,就连最简单的一个问题都要思索良久。

那绝美女子步履轻盈,赤足白皙不染一丝尘埃。

林墨头痛欲裂,跟在她的身后,往泉林城外走去。

彼时夜深人静,万家灯火都熄灭黯淡。

细缕白烟缓缓生出,笼罩在数家府邸上空。

而那紫烟却如小片云雾般笼罩在林墨和那妩媚女子之间。

林墨跨出城门,守门的官兵早已在那紫烟之中横七竖八瘫倒在地。

“去哪?”

林墨强行止住身形,声音嘶哑,眼皮沉重几乎要睁不开。

那妩媚女子十分诧异地回眸,缓缓抬起手臂。

更多的紫烟涌出弥漫,可无论如何都无法让林墨在走一步。

“去一个好去处。”

女子声音妩媚说道,她收敛起周围紫烟,聚集化为一条飘柔绸带。

那华美的紫色绸带好像一条灵性的蛇,在林墨胳膊和上身缓缓游动,缠绕,舒适无比。

随后女子拉起绸带的另一头,拉扯着身后青年继续往城北走。

月朗星稀,泉林城外少了那层朦胧的白烟,皎洁的月光洒下,照得城墙边一片清明。

那妩媚女子的表情却渐渐凝重,紫色绸带另一头系的的人脚步好像越来越沉,难以拉动。

她轻喘着气,回头看去。

林墨的表情好像愈发茫然呆板,手脚僵硬不自然。

难不成要死了?

馨兰将紫绸带震散,紫烟弥漫环绕,她走向那个僵硬的林墨。

伸手抚摸他的面庞,冰冷而坚硬,好像一块钢板。

这……

是一个纸人!

“呼。”

一阵劲风从耳边袭来,这个坚硬呆板的纸人双手张开再合并,直接将她束缚在怀中。

几番挣扎都难以挣脱。

“林百顺在哪?”

从一道黑漆树影之下,林墨缓缓走出,沉声问道。

在茶铺之中,那紫烟刚发挥作用时,青云赠与他的定心符同时发挥了效用。

在泉林城街道时他差不多已经恢复了神志。

但是察觉到她的目的并不明确,似乎是想把他带出城外。

同时他也发现了这个女子并不是之前那个画皮精怪,似乎更擅长于诱惑男性。

“死了。”

那绝美女子一改之前妩媚的音色,此时声音冷冽而嘶哑。

林墨感到浑身一凉,心口微微阵痛。

怒火随之而来,束缚住女子的纸人瞬间收紧,她难以挣脱。

粘稠的黑金色墨水撒出,并未张开成网,林墨已经吸取了之前对付那个画皮本体的经验。

果然,那女子已经开始分裂化形,钻出了金刚纸人的束缚。

但缚神水墨泼洒而来,将数块分裂开的皮灼烧成尘埃烟灰。

“咝呀——”

女子在不远处重新聚集,不过身形虚幻而摇晃,已受重创。

“于我又仇怨,为何要加害他人?”

林墨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

“难道你们这些精怪生来就是大奸大恶?”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脑海中莫名想起了婴宁那张倾国倾城的笑脸。

她也是吗?

迅速摇了摇头,摆脱掉其余繁杂的思想。

那女子双手已经化形为枯骨,不过不同于前日那妖冶男子,她手中枯骨纤细而修长,好像长腿蜘蛛的跗骨。

女子那张妩媚绝美的脸已经扭曲旋转,在夜色下狰狞而恐怖。

紫烟瞬间充盈整个林间,她抬手飞身刺向林墨。

纳祥盘中遁形纸人飞出,在那女子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截断了她。

纸人四肢诡异地缠绕,重新束缚住了这个女画皮。

林墨不给她重新分裂的机会,一大团缚神水墨从上空猛地下落。

直接将那纸人染黑浸透。

“咝呀。”

女画皮完全被控制住了。

更多墨水从林墨指尖涌出,细缕成流,缓缓盘旋在那个被灼烧的画皮周围。

“你的目的是什么?”

“另一个画皮的本体在哪?”

“林百顺和他妻子的尸首在哪里?”

林墨眼神冷冽,低头看着那个被纸人束缚,浸透水墨灼烧的女画皮。

“告诉我,我会让你走的痛快些。”

谁知那女画皮竟然抬起了头,恢复了那张妩媚绝美的脸。

“你是好人,你话真多!”

林墨微微皱眉,不理解她这番话的含义。

四五缕水墨飞速流动,如水刀般旋转切向被纸人束缚的画皮。

“啊——”

女子表情痛苦,发出一声嘶鸣,那张脸重新扭曲,狰狞可怖。

“咝呀——”

“哈哈,哈哈哈哈……”

那女画皮竟然发出一阵阴冷渗人的笑声。

整个林间在她的笑声之中被衬得极静。

林墨停下缚神水墨的灼烧切割,冷冷地看着她。

“继续啊!废人!那林百顺也是个废物,死前还想保护她那蠢媳妇呢!哈哈哈哈。”

林墨咬紧牙关,附灵纸人狠狠扼住了女画皮那纤细白净的脖颈。

“呃……咳咳,死人……那憨货,我下辈子……再杀……杀他四五遍都……都不嫌多……”

那张狰狞扭曲的面孔好像因为窒息而留下了泪水。

精怪也会流泪吗?

“你……”

林墨的手指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

既然以心求死,那便如了你的愿。

他甚至想借来青云的灵焰符箓将她焚烧。

“你……你也就能打杀了我……废人……”

女画皮声音已经要听不清了,还在低声咒骂。

“那……那个男人在泉林城的夜里,杀你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我好气……不能让他在庆宁寺把你扒皮抽筋……还有你那个师妹……一起……”

“啊——”

林墨收紧水墨网,那细缕黑金色粘稠墨水全部旋转收拢,好像一个灼烧的火笼将她逐渐压缩。

困兽嘶鸣之声,刺耳骇人,惊起树丛息睡的林鸟。

林鸟哀鸣张翅而飞,划过明月,黑影在清冷月光之下一闪而过。

一辆马车朝向泉林城疾驰而来,架车之人是一个憨厚的汉子。

“驾!驾!”

他脸面肌肉因为担忧而紧绷着,头发被晚风吹向后方,额前皱纹在月光下深深浅浅。

一个清瘦的少年睡倒在他的身边,后脑生出了一个大包。

他看向城北山林,有一片林鸟惊起,三两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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