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少年的鼻尖,令他产生阵阵呕吐感,要不是此时的少年分外的饥饿说不定真会吐出来。
干呕了几下后,少年爬出枯井,呆呆的站在那儿,看着四周染血的大地,经历不知多久的时间,血液早已凝固,唯独血腥味一时间难以散去。
少年记着中年的话,看了看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向着北面走去。
一路走,少年的目光不断收缩,身体不时颤抖。
血,点缀在大地上显得极为恐怖,可最让少年害怕的是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惨不忍睹的样子,让少年根本无法直视,不敢接近,向着北方走去。
每走一步,少年的心都会抽搐,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有前几日还在玩闹的同伴,有几个平时一直照顾他的随从侍女,看着他们的死亡,让少年的心在哭泣。
他们全都静静的躺在地上,血染红了他们的身体,也染红了大地,脸上的恐惧与不甘不断冲击着少年的心。
孤寂的道路上,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少年麻木的走着,他脸上的泪早已化作泪痕,他的心不再哭泣,而是开始发寒,他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孤寂,他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于这片世界脱离,只留他一人,在这里孤独的存在。
寒风于寂静中拂过,阳光于平静中落下。
不同的感觉滋味爬上少年心头,不知间他从这一刻真正成长,失去了过往的欢声笑语,留下的唯有沉默。
这是一条充满血的道路,坍塌的废墟旁,倒下了太多他所熟知的身影,萧瑟与悲凉的风吹入其心头,带来给他的是数不尽的疲倦。
或许他该哭,这样可以打破此时的寂静,但他不愿,因为他不想打扰那些倒下的身影的休息,不想干扰他们的安眠。
在这无声的大恐惧中,少年的心产生自我麻痹,现实的打击太大,身体本能的令大脑产生幻觉,感觉此时陷入的是梦,周围的人只是在睡觉,只要天亮就有醒来的一刻。
于沉默中少年满怀内心的疲惫与悲哀,向着一个既定的方向麻木的走去,他所迈出的每一步如绑千斤,沉重的步伐下,滴落着属于少年的汗水。
他深吸口气,不由闭上双眼,不再去看红艳的世界,他宁愿所望皆是黑暗,屹立于永恒的孤寂中也不愿面对现实的惨烈。
少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确,按着心中的指引不断向着一个目标前进。
踏踏!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令这一刻内心平静的少年率先察觉,这种反应能力已经超出以往太多,少年对此没有多想,迅速躲在一个大缸后面。
“嗯?没人?”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那说话之人一手提着大刀,一手提着一个头颅,身上有许多战斗过的痕迹,其衣袍上不断有血滴落在地。见周围确实找不到活人后,他向着少年来时的方向而去,去找寻侥幸活下来的人。
少年不敢去看那说话之人,他缩在大缸后面等待良久,估摸着不会有人来后,小心翼翼的从大缸后走出,松了口气后,向着前方跑去。
“果然还有漏网之鱼。”
强烈的血腥味冲击向他的大脑,顷刻间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拂上少年心头,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生死危机。
一名身穿蓝袍的中年悄然出现在少年身后,他正是去而复返的之前说话之人。
少年根本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人,拼命的迈开双脚奔跑,于奔跑中不断望着各处转角而去,试图摆脱身后之人。
在少年身后,蓝袍中年眼神中闪烁着玩味,像是找到了某种好玩的玩具,紧紧跟随在少年身后,不断戏耍着少年。
少年带着蓝袍中年不知跑了多久,他隐约记得自己从岔路逃跑,从房子中翻窗逃离,都摆脱不了身后的影子,少年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因为心神的慌乱,少年没有注意到一些黑袍人看到自己后,从起初的杀意到发现蓝袍中年后的尊敬。
那些黑袍人哪怕发现了少年,见蓝袍中年在追击皆在尊敬中任由少年逃离。
不知不觉间,少年一路小跑,向着北方已然走出了林家大院,此时在其身后的蓝袍中年眼神的戏弄也渐渐褪去,一甩手中仍在滴血的头颅,砸在了少年前进的道路上。
看到那凄惨的头颅,少年惊呼一声,跑动的身形瞬时止住。
那头颅上的面容是他所熟悉的二叔,直至死前,在他脸上没有了过往的淡定自信,唯有一抹凄厉的笑容挂在嘴边,愤怒且不甘的眼神依旧凶狠的目视前方,哪怕他最后战死也还是抱有灭杀仇敌的心。
内心早已在哭泣,少年倔强的没有回头,呆呆的望着那个头颅,在蓝袍中年眼神中少年早已被吓杀。
“不能再陪你玩下去了,这里有山有水,到是一个适合埋骨的好地方。”蓝袍中年一笑,看了眼几步开外的长长的河流,此处已经出了林家。
少年的耳畔回荡着二叔的话语,想起其最后的叮嘱,强行让自己镇定,注意到了那条河流,咬了咬牙后拼命向那跑去。
“哼!”蓝袍中年见此冷哼一声,顿时令少年迈动的步伐一顿,一股威压从蓝袍中年身上散发,使得少年奔跑的尤为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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