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煜醒的时候觉得有些想上厕所。
在酒桌上灌了太多酒，这会儿胃里火烧火燎的疼。
他从江野热烘烘的怀抱里坐起来，掀开被子想去上个厕所，迷迷糊糊刚从床边站了起来，手腕就被什么东西拽了回去。
他愣了半晌，去摸旁边的夜灯。
打开一看，才看到自己手腕上有个亮晶晶的镯子。
嗯，一对儿的那种，纯银手镯，一只扣在自己手腕上，另一只扣在江野手腕上。
好家伙。
方煜都快给气笑了。
谁家好人随身带这玩意儿？
他拉了一下手，江野瞬间就惊醒了，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扑过来抱住方煜的腰，像做了噩梦，语气里的沙哑席卷着惊恐，落到方煜耳边。
“别不要我，方煜，别不要我。”
方煜愣了一下，缓慢的拍了拍江野的脑袋：“……我在。”
江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从方煜怀里抬起头，咽了口唾沫，狠狠的松了口气：“你、你要干什么？是渴了吗？”
方煜抖了抖手腕：“解开，上厕所。”
江野爬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方煜被这小子缠的没办法，小兔崽子就差上厕所帮他扶鸟儿了。
上完厕所，方煜坐在沙发上揉肚子，脸色有点苍白。
江野凑过来开口道：“是肚子不舒服吗？我给你煲了汤，喝一点会好很多吧。”
方煜点了点头。
有点欣慰。
他们家小崽子虽然跟陆止沾染了一些黏人的恶习，但贤惠这一点还是没有很大变化的。
江野拉着他去厨房，给他盛了碗汤。
汤还放在灶上炖着，打出来热腾腾的，方煜捧着碗正准备喝，江野拦了一下，从旁边拿了勺子，打了一勺吹到温度合适才送到方煜嘴边。
“小心烫。”
“哪儿那么金贵。”方煜轻嗤一声，但最终还是就着江野的手喝了一口，又鲜又甜，好喝的方煜眼前一亮。
“好喝吗？”江野轻声问：“我学了很久。”
方煜抿了抿唇：“一般。”
“嗯。”江野眯了眯眼：“我会继续学的，方煜。”
“小兔崽子。”方煜站在岛台边，一边低头猛喝江野喂过来的汤，一边拿大人的架子：“谁让你天天方煜方煜的，有没有礼貌？”
“方煜，我马上就二十了。”江野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想我叫方煜，我就叫老婆，我不想叫你煜哥了。”
“……”
方煜的架子没端住，放在梳理台上的手指下意识的抖了抖。
“你离开我，是因为你不相信我吧。”江野平静的给方煜盛汤：“你觉得我这么小，你觉得我负担不起我们的未来，是这样吧？”
方煜：“……”
靠，陆止能分析这么精准？
“其实在你不理我的大半年时间里，我很早就知道原因了，大家都觉得我还小，我只是玩玩。”江野垂着眸子，语气平静：“我的队友也这么说，不就是失个恋，谁年轻的时候不会失恋？但是我跟他们说，我不会失恋，我也没有失恋，方煜，我很爱你，只要我还爱你，我就不会失恋。”
方煜内心震荡，看着江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不信我，没关系，我会证明的，但你得给我证明的机会，也得给我证明的时间，你不能按照你的想法左右我的感情，这样不对，方煜。”
江野把自己一颗血淋淋的真心剖开，捧到他面前。
方煜沉默了半晌，憋出来一句：“陆止这也教？”
“一半一半吧。”江野吹了吹勺子里的汤：“他说只要我喜欢你，就该让你看到我的感情，哪怕是强制也好，耍赖也好，撒娇也好，你得先看见它，才有资格否定它……方煜，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证明我这辈子都只会爱你一个，但我想了想。”
他顿了一下，放下汤碗，拿起自己的手机点了两下，把一份电子版的合同放在方煜面前。
那是一份财产赠予合同，合约内容包括以前江野所拥有的财产，和江野未来直至死亡前所有的财产，都属于方煜。
“连人再钱，都是你的，这样可以吗？”
方煜脸色一变：“我不是要这个，你……”
“但是我想给你。”江野攥着他的手：“我的钱全都是你的，那我就不能独立生存了，你要是不要我的话，我真的会饿死的……方煜，是我要给你，是我在向你索取安全感。”
“你是蠢货吗？”方煜咬牙切齿：“你才几岁，你懂什么事一辈子，你……”
“可是我没有办法。”江野抱着他：“如果你不收的话，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再次抛下我呢？”
方煜深吸了一口气，江野给他的这份爱太沉了，是他未来一生。
“……都让你少跟陆止玩。”方煜鼻尖一酸，抱着他苦笑了一声：“一股子疯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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